第32章(2/2)

    然而，心底深处又有些怪怪的感觉，她说不上来。

    不像痛苦。非要形容的话，倒有点儿类似于是某种窒息。

    晚间时分，到了饭点，池秋婉去池柚的卧室叫她出门。

    她只知道按照公俗良序来说，断舍离该难过、被推开该流泪。她试图学着和其他失恋者一样去酒吧买醉，又去江边一个人望着夜空发呆，可是在高脚玻璃杯中平静无波的酒面与看起来和往日无二的月色中，她却慢慢地看清了自己心底的那一片荒芜。

    走近细看，还见池柚手中抱着一个黑乎乎的干尸头颅，被经年日月的盘玩摩挲得油润发亮。

    池柚很喜欢，她总是像盘核桃一样盘它。她说，这颗头后脑勺很圆，很漂亮，白老师的后颅骨就是这样漂亮。

    池秋婉端来早就切好的水果，温柔地和池柚说：小柚子，晚上去餐馆吃大餐好吗？

    池秋婉说着，池柚只心不在焉地应了声作回应。

    最后的一点湿润与鲜活，也蒸散无了。

    池柚：您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吧。

    池柚不知道该如何定义白鹭洲在自己心里的意义，她只能打出这样的比方。

    仿佛死尸被捞出了福尔马林。

    推开门，池秋婉便看见池柚软塌塌地窝在椅子里，似乎她回家后一进屋就是这个姿势了。

    她像是一具再也难以滋生任何感情的死尸。

    池秋婉知道白鹭洲对池柚塑成的羁绊，也知道二人重逢后池柚一直在执着的事，所以很快猜到和这个有关。

    池柚撑起一个笑，乖乖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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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颗头颅是池柚从二手老市场淘来的，听那老板说是从埃及过来的货，以类似于制作木乃伊的手法保存下来，先是泡在盐水中去除多余水分，再用古草药与古香料涂抹防腐，最后以木钉固定每处会活动的骨骼。不知真假。

    她很多地方都和普世不太一样，这或许是遗传自父亲孙金文。

    对了，上次一个姓黎的女同学来给你还书，书里夹了几张火锅店的折扣券，这两天该过期了，你前段时间一直住校也没回来，刚好今天赶上。那个火锅店离咱家不远，咱们就去那里

    和黎青以及那些舍友一样，池柚一回家，母亲池秋婉便轻易地看出了她身上的沉沉死气。

    就比如此刻。

    池秋婉：想吃什么？

    她就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剥离去白鹭洲之后过得很干涸。干涸得快要让她又失去人形，变回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