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2)

    见池柚沉默,池秋婉又道:平常放学什么的,你不是都会说的吗?怎么今天

    小池柚蓦地红了眼睛:今天和平常不一样!

    池秋婉耐心地问:哪里不一样?

    池柚又陷入了沉默。

    良久,她抠着手指头,才磕磕巴巴地说:

    以前以前放了学,我知道,第二天,还是会见到老师的。

    池秋婉明白了池柚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所以这次不肯说,是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老师了?

    池柚不做声,只是抠手指的力气又大了些。

    她也说不清楚今天的再见和以往的再见有什么不一样。但今晚在楼下,她看着白鹭洲站在出租车旁望向自己的目光,分明是在等着自己说什么的样子,她的心头忽然涌上一种感觉。

    她想起了最后一次见爸爸。

    那一次,她和爸爸说再见时,爸爸脸上的表情也是和平常一样微微笑着,只是看着自己的目光却又莫名地深。

    或者说是用力。

    又或者说,好像是很想要再多看那么一秒钟。

    她这样的年纪,尚未被社会化训练过的心智还分不清善恶对错。她只知道,那次之后,再也没有人带着自己去好玩的地下室里看各种各样的标本,也没有人握着自己的双手,耐心地教她怎么缝合起那些肉块。

    她现在或许什么都分不清,可是生命中有人离开之后,她开始分得清暂别与永别。

    她不愿和白鹭洲永别。

    可白鹭洲看向她的眼神里,已经在诉说着对她漫漫余生的祝福。

    池柚很低落地过了一段日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期间她偶尔听到妈妈在客厅里打电话,有时诚恳有时急躁,好像是找不到下一个愿意接纳池柚的小学,很是苦恼的样子。

    时逢初夏,没多久就是期末了,池柚这次被逼退得突然,期末考都来不及参加。这个时间点也难找下家,愁得池秋婉寝食难安。

    天气热了起来。

    还不及酷暑,家里的空调还用布罩子笼着。可是夏雨欲来,天空闷沉沉地滚满乌云,空气里又湿又热,惹得人心里又几分烦躁。

    池柚侧躺在凉席上,旁边的电扇因为老旧出了点故障,重心不稳,嗡嗡风声中时不时传来几下金属板点桌的吱呀声。

    今日尤其闷热,窗外肥厚的绿叶被风刮得呼呼作响,枝叶簌簌摩擦乱摆。

    她半阖着眼,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上黏着一层薄汗。像是被涂了文玩油的新器玩,嫩生的表皮受着难言的缚束。

    昏昏欲睡间,池柚模糊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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