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3)

    “过三，贸然挑事，不探对手深浅，反倒自取其辱。”

    老夫子须眉间不见分毫厉色，却让少年瞬间煞白了小脸。

    锦衣华服、漂亮皮囊下，却装着一副险恶心肠。

    显然，今日种种，这位老夫子都看在眼中，不是不管，时候未到而已。

    他环顾整个堂上，犀利的目光看得所有人心虚垂头，“今日小惩大戒，以儆效尤，是为奉告顾氏诸子弟，当时时谨记祖训，敦亲睦族，守望相助，莫要自坠家风。”

    老夫子不满，戒尺一挥，敲得桌子山响，又问一遍，“竖子服不服？”

    顾影偬瞪大双眼，憋了半天的泪终于滚落，他带着哭腔求饶，“夫子，弟子错了……”

    顾准这一房也没得罪过大房，他实在不能理解，顾影偬十二三岁的年纪，怎么就如此心机，无端构陷。

    “这三过，你可服？”

    紧接着，他点到顾影偬，“子繁，你可知，今日你有三过。”

    原身与顾影偬，除了宗族祭祖之类的场合上碰过几面，全无交集。

    “过一，族长一脉，不能谨记本分做宗族表率，丢了长房威严和脸面。”

    隐秘的心思被毫不留情挑开，顾影偬越听，瑟缩得越厉害。他漂亮的眼里一片惶恐，慌乱摇着头，应答声也如蚊哼，“弟子……服。”

    顾影偬吓得一抖，再不敢拿矫。他白着脸硬逼自己抬头挺胸，大声应道，“弟子服。”

    他顿了顿，一副小可怜模样，“我不忍见叔公小小年纪，就以旁门左道蒙蔽师长，这才告发，若害叔公挨打，我怕……我怕家里跟顾阁老交代不过去。”

    荣登今日幼儿园，一群鹌鹑里唯一没挨打的小公鸡，顾悄不意外又成了众矢之的。

    那声音振聋发聩，敲得所有人心上一紧。

    顾悄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吱吱吱。”

    旧时世家，果真多出名士，也养不少小人。

    秦老夫子闻言，只斜睨顾影偬一眼，一个眼神就成功将他镇住。

    “那个草包怎么可能盏茶时间默出五百余字？”

    “自己无能，就不要妄自揣度他人！琰之父兄那般厉害，耳濡目染会的也比你们多！一群小人，学那妇人嚼舌根，不过是眼红见不得别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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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是作弊了，明天咱们好好盯着，抓到真凭实据再替子繁讨个公道！”

    散学后，顾悄收拾着用具，听同窗悄声非议。

    子繁，便是顾影偬小字。

    奈何秦老夫子铁血心肠，并不怜惜。

    下学后，他脸色青白、不发一语匆忙离开，可心疼坏了一应小同窗。

    顾悄懒得花功夫分辩，这群小鬼反倒以为他心虚，声讨得更起劲。

    顾悄这才正眼看了一回这个侄孙。

    “过二，才学不够，不能虚心潜学，只一味搬弄，暴露内里无知。”

    顾云庭更是朝着顾悄亮出拳头，警告日后有他好看！

    他淡淡道，“是以，今日顾琰之赏罚相抵，无功无过。汝当日夜加勉，以求精进，可知？”

    秦老夫子点头，“顾氏族训第十三条，禁攀咬污蔑同族，若犯领鞭十，祠堂禁闭三日。念你年幼不知事，这罚便减半由你父亲顾云恩代领，你禁学一日半，在家与你父亲分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