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2)

    倒是黄五,晃悠着出来,拿着张花里胡哨的上品真丝杭绸帕子,边擦手边解释,“徐家向来与谢家同气连枝。顾瑜之曾与我说过,他在应天府也吃过不少徐家的暗亏。”

    黄五这人,看似胡搅蛮缠插科打诨,但跟笑阎王关系匪浅,又怎么会是个真·酒囊饭袋?

    黄五解决五谷轮回的功夫, 原疏已经跟顾悄囫囵说了个原委。

    “所以,我现在滚过去解释,来得及吗?”顾悄吸了吸鼻子,风中凌乱。

    九年义务教育,文言文译注赏析谁还没用过几本?

    能留在内舍读书的,只有三类人。有天分的、肯努力的和家里不差钱的。

    他始终低垂着头,一副认真读书的样子,桌子底下的手,却神经质地一遍又一遍撕扯着那早已成屑的纸团子。

    顾悄将这两个姓氏在口中咀嚼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敌暗我明的情形下,先给自己贴个护身符,总归不错。

    关键是, 公婆相继去世, 孤儿寡母钻营着几家尽是女人的铺子,渐渐就招致了许多流言蜚语。更有纺娘、绣娘不安分, 想学着主母,以姿色撩拨有钱人家的少爷,妄图一朝飞上枝头。

    他并不聪慧, 靠着一股韧劲, 下了功夫苦学, 这才打动了顾悯。

    越瞧越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怎么回事?

    编,倒真是头一遭。

    顾悄虽然弯直未知,可不影响他书读百卷,旧时男男那点事儿,他也没少见。

    于是,外人眼中的财神爷,十分大气地道了歉,“贤弟莫怪,我这粗人,只会算账,不会说话,要不我怎么重金到你这书香门第进学?”

    他不是顾悄,也不是顾云斐,他没有大人物撑腰,他能解决的方式,只有……

    二人这般你来我往,虚情假意,叫紧跟着追出来的原疏蚌埠住了。

    对不起,是他天真了。也对,就算超级马里奥,也有无数断头崖等着玩家跳呢!

    他眨了眨眼,收起炸毛刺,十分客气地抱拳,“是弟急躁了。”

    当年他爹尚未成婚早早病逝,只留下他这个与绣坊女工暗度陈仓的遗腹子。凭着这一脉单传, 女工被抬进门, 正妙龄直接守了寡。

    因为……顾氏不养柔弱可欺之人。只要不危及宗族利益,这些小打小闹,他们从来都是隔岸观火,任由学生自行解决的。

    他看看兄,又看看弟,只觉牙酸。

    然这些不是关键。

    原疏挠挠头,“他叫徐闻。我来时就已经在学里了,不过好像没什么人知道他的底细。”

    “濠州徐家人,谢氏姻亲。”

    午课时间,顾悄静下心来将四书本子校对完,开始着手做他的教材详解。

    “知道了知道了,你花了重金,我定敦促你好好学习,争做哥哥第二。”顾悄连忙打断黄五的自我陶醉,在夫子摇铃中,将他扯回内舍。

    原以为废柴小公子的副本,不过是念念书、考考试、刷刷家长里短小boss,轻松休闲来一套,结果……

    他干脆将这事抛开,十分狐疑地看了眼黄五,“你怎么张口闭口都是我哥哥?”

    他嗫喏地读出这句被泪水侵染到模糊的句子,暗暗握紧了拳头。

    重金二字,成功叫顾劳斯熄火。

    自行解决?顾憬垂着头,眼泪一滴滴砸在书页上。

    如此这般,黄五的炼狱级读书模式,就此开启。

    隔着几扇纸糊的窗户,三人并不知道,这点动静分毫不差地被顾憬听在耳中。

    “打那之后,学里再没人敢惹顾憬。”原疏叹道, “你怎么这么倒霉,惹上了他。”

    何况,袖袋里的两千票子还没揣热乎,他可要对得起这高额束脩!

    课间这小插曲,自然逃不过学堂夫子法眼。不过顾憬知道,族学夫子向来不管这些。

    倒不是族学束脩收得贵,只是正青壮的年纪, 读书见不着希望, 自然要早早回家各自继承家业。

    这次,顾悄学聪明了。他直接换了个位置,挨着黄五而坐。

    顾憬属第二类。

    “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黄五十分坦荡,“那自然是慕你兄长学识,敬你兄长人品,心之所向,故而宣之于口。正因为我有一腔拳拳真心,这才不远万里重金……”

    他勤勉的根由,绕不开“纺织娘”三字。

    “一日, 学里有人拿着绣娘赠的帕子,当众奚落了顾憬一番。结果……” 原疏压低了嗓子,“你猜怎么着?那人与绣娘帐里厮混,意外起了场大火,摧枯拉朽般, 绣娘当场烧死在里头,那人幸得一盆水浇了被子, 裹着头脸保住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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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公子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下过于失落的心情,“坐我右边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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