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3)

    是以，他当着众人面, 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故意曲解着同窗意思, “这几日拘在家中养病，闲来无事小翻了些史书, 恰好读到‘虚左以待’‘扫榻相迎’诸典故，没想到复学第一日，就享受到了同等待遇。”

    大鸭梨偷偷捏了捏腰腹，顾悄养伤期间，谢昭无暇磋磨他，好容易养起来的几斤肉，大约又要瘦掉一圈，这日子可什么时候是个头？

    老夫子瞅着一言难尽的位次，敲了敲桌案，“怎么，琣之是洪水猛兽，叫前面空出这么些位置？”

    这般别扭地排挤, 叫顾悄险些绷不住，差点笑出了声。

    另一头, 顾云斐却臭着脸, 不仅腾出第一排, 还特意往后挪了两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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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顺位后挪的一众人，甚至把吊车尾的几人挤得没了地方。

    他退后一步，装模做样向着顾云斐深揖，“大侄子抬爱了。悄何德何能，可不敢与先秦大隐侯嬴、后汉高士徐徲相提并论。原本是说这位置我坐定了，岂料你这般盛情，悄一时倒不敢坐了。”

    下马威愣是被强扭成拍马屁，还惨遭内涵，原本有心奚落的众人，一时间如同吃了苍蝇，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原疏是喜形于色，黄五则满脸菜色。

    顾悄当着众人面，掏出另两册新鲜出炉的教材全解，凡尔赛道，“这两本是我连夜抄录出来的，虽草率了些，但幸得我爹斧正，勉强可看。再过两日又是一轮旬考，你们可要抓紧记诵，小夫子的罚抄，可不是好玩的。”

    左右两派第一排的位置, 也都心照不宣空了出来。

    翰林笔记、首辅亲校，他心中狂热地想，以顾悄资质，读了都可争第一，换做他，何愁院试不得过？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黄五嫌弃不已的东西，朱庭樟却伸长了头，满眼希冀。

    顾云斐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口气梗在胸口，发作不得。

    就以往“男神”看小公子如空气，现在看他是个人了。他揉了揉眼, 心道定是自己眼瘸了。

    顾小夫子临堂时，如同窗猜的那般，执塾大人也跟着来了。

    毕竟，同为天下苦读人，能有几个不想走捷径？

    暗里小猪摩拳擦掌，豁出脸面，也定要将这书搞到手。

    顾悄竟然从那眼神里，咂摸出一丢丢不同来？

    说着，他还伸出葱白指尖，抹了把前排桌面的浮灰，放到唇边吹了吹，厚颜无耻提意见，“你这心意叔叔我受了，只是有一事不吐不快，这‘榻’……你洒扫得委实不太及格，足见侄儿你四体不勤、不事劳作，当改，当改。”

    顾悄恶心了一把对手，笑眯眯拎着书箱晃去了后排。

    从讲台视角望去, 整个教室，左前排冷冷清清，后边却从未有过地高朋满座。

    原疏与黄五也未挪窝，还在老位置。

    二人接过。

    顾影朝还比较大气。他一贯早到, 气质沉静, 屈居人后也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 只是见着顾悄, 难得递过来一道眼神。

    他从未想过，内舍这群平均年龄18 的大龄儿童，竟这般好玩。

    可惜，巨大的诱惑跟前，没有人搭腔附和。

    讲学多年，他哪里不知学生那点花花肠子。

    也有个别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嘁了一声，“拾人牙慧，仰人鼻息，吾不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