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2)

    以前他觉不出那些眼泪的苦涩，品不出满目疮痍的悲凉绝望，可裴言只是那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已经见惯了疾苦的他感到烧心灼肝。

    他将糖果拿出来，放上郁星野微微蜷曲的手指，再把这四根手指拢起，让对方握到那颗糖果。

    纪玥方觉，他共情了。

    江瑜难得表情僵硬，“好。”

    江瑜不以为然却又认真地说，“心跳、欲望、注意力、占有欲这些都不会说谎，不能区分爱情和亲情？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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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抬起精致的下巴，拉长视野，对面的人向来对与他无关的事情耐心缺缺，今天却奇迹般的在这儿沉默着听他们在他并不熟知的领域长篇大论。

    纪玥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郁星野对网上喷郁沨为家庭退出演艺圈的不善言论作出过评价——

    他下意识看向郁星野，对方层层叠叠的眼皮垂着，掩盖了平日里亮晶晶的眼眸，双手交叠在剧本上，好像在轻柔地抚摸那两个字。

    纪玥感受着指尖的湿热，过了一会儿，嘴边紧绷的弧度放松下来，心中生出一丝释然，好像隐隐有什么破土发芽。

    “我当然希望爱情永远是爱情，这也是我拍《十年》的意义，但人的感情本就是复杂而多元的，当局者更难清晰分辨。”

    “这和你谈恋爱不一样，江瑜。暗恋一旦成了明恋，不是更近一步，就是满盘皆输……就意味着我们原本就拥有不可随意斩断的关系，踏错一步就完了。”

    如昕感到很疑惑，郁星野是如何十年如一日地让纪玥对他保有好奇与新鲜感的。

    裴言的一字一句都重重的敲在了纪玥的心间，纪玥曾万分不解，为什么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他们从小努力变得强大，走到今天，不就是为了再无人可伤自己吗？

    他挺起挨着椅背的腰，背脊紧绷，一手拿着剧本一手往旁边伸，准确地握住了纪玥撕着糖果包装袋的手指，目光却是看向江瑜的方向。

    如昕说，“当局者迷吧。”

    裴言说，“是不敢知道，怕自己分不清楚，怕是一时兴起，对不起对方。”

    郁星野，“我看过剧本之后，再联系你。”

    他想，郁星野的共情要比他早得多。

    江瑜注意到纪玥终于在第六次掏口袋的时候翻出了一颗糖，而与此同时，安静了半晌的郁星野也有了动作。

    他说，“这些嫉妒他们幸福美满的人，是因为对他们经历了什么一无所知。”

    他以为并没有理解，现在细想应该更难的是面对喜欢多年的人心中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