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2)

    “贝碧棠等等我！“贝碧棠听到有人在身后喊她，停下来转身一看，孔宝儿穿着长长的白色碎花裙子和拖鞋，小跑着向她而来。看着带风扬起的裙摆，贝碧棠有点担心她，往四周一看，好在没有人经过。

    贝碧棠世俗而小声地说：“同人不同命。”

    冯光美回答说：“因为她家里有冰箱。”

    两人肩并肩地走弄堂里走。

    看着大大方方的孔宝儿，贝碧棠怀着很复杂的心情接过来，笑了笑说：“谢谢。”

    看着孔宝儿的身影走远，贝碧棠撕开雪糕外面的一层纸，半眯着眼睛，慢慢舔着。

    都是住在石库门里，都是弄堂里的女孩子，生活境况却完全不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冯光美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继续说着：“碧棠，你刚才看到了孔宝儿穿的那条裙子了吧。这条裙子可大有来头，去友谊商店用外汇卷都买不到。是孔宝儿的阿爸跑大轮船，跑欧洲专门带回来的，国内都没得买。”

    孔宝儿一扬头发，摆手潇洒地说：“不客气，我先走了。要不然我篮子的雪糕要化了。你们也赶紧吃啊。”

    冯光美被她逗得扑哧一笑，咬一小块雪糕，含在嘴里，说：“孔宝儿阿爸可是海员，不仅工资高，门路还多，一台冰箱算什么。冰箱运来的那一天，你是没看见，石库门里比迎接新娘子还要热闹。大家哗啦啦地一下子从屋里涌出来了，我才知道原来这小小的弄堂里，住着这么多的人。”

    雪糕是最贵的那种，光明牌的奶油雪糕，八分钱一根。

    孔宝儿将手里拿着的雪糕往贝碧棠面前一递，甜甜一笑说：“呐，贝碧棠请你吃雪糕。”

    冯光美凝着手里的雪糕，轻声说：“碧棠，你知道孔宝儿为什么一次买这么多的雪糕吗？”

    “那段时间，街坊邻里见面都要问一句，你的手也是摸过电冰箱的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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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光美不肯接，孔宝儿硬往她手里塞，冯光美罕见地呐呐说：“谢谢。”

    “大家都挤到孔宝儿家争相看电冰箱，屋子都挤不下，后来孔宝儿姆妈没得办法，只好让人排队进来看。”

    孔宝儿眼珠一转，看到旁边的冯光美，不好厚此薄彼，也递了一根奶油雪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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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碧棠咬雪糕的动作一顿，猛地转过头来，杏眼瞪圆惊讶地看着冯光美。

    贝碧棠接话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