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2)

    空慎一边驾车,一边平静道:“到了便知晓了。”

    得了这话,秦卿便心安理得的靠着马车假寐休息,奈何空慎驾车快且稳,竟然让秦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待她再醒来时,便只觉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这是?”

    秦卿站在马车前沿处,望着面前颇为熟悉的门宅,疑惑道。

    “这是你家。”

    空慎伸手小心翼翼将秦卿牵下马车,一同看着面前赫然用鎏金题了秦府二字的匾额,短短四字并不言语拿到这座旧宅的艰辛付出。

    秦卿感激的看了空慎一眼,便放开了手一步一步踏上了旧土,鼻尖的酸涩唤醒了尘封已久的记忆,苔痕上阶绿犹如当年的痕迹,她看着那六角屋檐下悬挂的八卦吊镜,恍然回到了父亲尚在的模样。

    “这里,是我父亲当年第一次抱我的地方,他惯爱研究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类的东西,平日里忙于公事忙于研究甚少理会我与阿姊,除了每月学堂结业时,他会抽我与阿姊的功课。”

    秦卿像极了一个孩童,慢慢的向着极要好的玩伴讲述着自己的玩具一般讲述着过去的自己。

    “有一天,他满怀欣喜的从怀里取出了这个八卦灵镜,说是高人所赠,虔诚的将它悬挂在了此处,每日都要观看参透……可惜,最后他也没等到参透之时。”

    秦卿慢慢的说着,泪水不知何时从眼角流落下来,自从家中大变之后,她已甚少流泪。

    空慎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言语,任由秦卿一边走一边诉说着那段逝去的时光,那些她曾深埋心底的陈事。

    “看这里”,秦卿指了指干涸了的塘,笑道:“这是我当初与阿姊最爱的地方,母亲爱吃马蹄莲,父亲便亲手将整个池塘都种上了马蹄莲,夏日马蹄莲花遍满池塘,清香溢满整个府里,到了冬季,母亲便命下人在亭里煨一炉子火炕,我与阿姊席地而坐,吃着马蹄听着父亲讲解诗词文赋,母亲在一旁笑着做春季的新衣。”

    秦卿说着,嘴角上扬,“有一年冬日我顽皮不小心掉下池塘,是阿姊舍了命救我,她才刚过十二,那么小,竟然将我抱了起来,举着我直到下人发现,后来,我没有什么事儿,阿姊却大病了一场,落了病根。”

    “于她而言,以病一场救你或许是大幸。”

    空慎低语道,恰时一阵微风袭来,带着雨后的凉意,他眸色微动,再反应过来时,已然不自觉得将僧袍披盖在那个处于巨大悲与喜同在的回忆中的女子身上。

    秦卿感受着素白僧袍沾染着的独属空慎的梵香以及温热,轻轻吸了吸鼻,掩下心中的悲伤,继而笑道:“是啊,人嘛,总都带着些许傻意,不然怎么会执着的付出呢?”

    这句话不知是在说她自己还是他人,空慎未接话,任由秦卿站在原地去尽情回忆,因为他知晓,不管发生任何,他都会是那个独站她身后静默等待的那个人,或许这便是师父当年所说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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