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2/2)

    夭枝看去，众仙之中还有往日的女仙官，往日与她交好的同门弟子因为殿下的吩咐不能来，溿幽九岷亦是偷偷前来相送，皆是一脸难过之色。

    簿辞，我是不是要死了？

    周围声音太过嘈杂，夭枝听不清他讲什么，只能看见他的嘴形说，‘是师兄无能，护不住你。’

    “夭枝。”

    夭枝听到声音，转头看去，滁皆山在众仙之中看着她，他一夜没睡，双目通红，亦是绝望。

    夭枝收回视线，叹息无力，罢了，想来都是命，便是注定这条命捡来也留不住多久。

    她只觉千万斤重的力量狠狠击打而来，将她整个人吸去，她体内只觉翻腾，这力似乎要将她四分五裂而去。

    夭枝被一推，猛然往前，泯灭道里头的戾气直冲而来。

    她心中越发升起凉意，她不知道死是什么样的滋味，便是那次天罚降下都没让她来得及感受多少濒临死亡的感觉。

    这么多神仙，随便一个便能抓住他们，更何况有天帝在，想要千里遁逃根本就是做梦，她不能害了他。

    他到底叫她一声先生，宽容几许也无妨，毕竟他当过她的弟子。

    她并不是不想逃，而是她知道，如此境地不可能逃得了。

    但她记得那年被掌门救起，周身血液湿衣的寒凉之意让她难以忘记。

    天时到，泯灭道缓缓开启，戾气不断而出，站在边上都感觉拂来的风能刮伤脸。

    这般酷刑，临死之前也不得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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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酆惕亦是湿了眼眶，难掩伤感，他本还在想等她回来再劝劝她，可不想如今竟要送她最后一程。

    夭枝慢慢垂下眼，她知道的，她是他的弟子，他总要避嫌。

    泯灭道最为痛苦，剥离仙根，剥除仙骨，成为凡人，被戾气撕碎，四分五裂而死。

    自是难言委屈。

    她无法想象她自己就要消失了，她没办法再看这天，看这地，感受花草树木，鸟语花香……

    死到临头，她还是做不到坦然无惧。

    可她多少还是有些失落，她知道他要明哲保身，知道他帝业重要，只是连最后一程都无法来送吗？

    ‘师兄不必为了我，辜负前程仙途。’

    夭枝看着前面的泯灭道，第一次感觉到无助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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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下了某种决心，手伸进衣袖，似要拿法器劫囚。

    夭枝摇了摇头，满是苍白的苦笑。

    滁皆山看出她的口型，伸进衣袖的手顿在原地，眼眶通红，竟是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