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2)

    施乐吃了一口就吐了。

    那阵飘渺的风开始盘旋在他周围，他那孱弱到快要枯死的翅膀被这阵风托举着，不需要扇动也能飞起来。

    他怒气冲冲，脸颊因为生气晕开一点红，气色已比之前好了许多。

    坐在主位沙发上的陈肖鸿一脸焦躁，他急不可耐：“孟昭，你找的人靠谱不，真能约到昆扬的joe？”

    “陈秉言——”

    “我看你挺爱吃蛋糕的，谁知道这么难做，下次肯定……”

    睡醒后，施乐感到久违的精神饱满。

    孤儿院为他取名叫乐乐，希望他能快乐生活，可他活到现在，真正肆意快乐的日子并不多。

    他去复诊，医生说：“你本来就是初期，及时干预会很快恢复，药物只是辅助，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要放松心情。听你的讲述，你有个很喜欢的朋友来找你，还陪你待了很长时间，这是好事，你可以试着对他敞开心扉，朋友有时候比药物还管用。祝你早日康复。”

    “你要是再搞这些，就不要再来了！”施乐叉着腰站在地上，二宝惯会看颜色，耷拉着脑袋躲在陈秉言身后。

    陈秉言在嘴边做出拉拉链的动作。

    他的模样有够无赖，如果录下视频发给昆扬几位高管和见过陈秉言的员工看，他们绝对会惊恐地说：“我们陈总虽然年纪小，但管理手腕强硬，是个冷面罗刹，出场自带威严。这个人不是陈总。”

    不料陈秉言却笑起来，“这才对，我们是朋友，不要在我面前装。”

    陈秉言连着一周都来找他吃饭，晚上在他家待到很晚才回。有时候太晚了干脆不回，就在之前那间次卧留宿。

    陈秉言没听，伸出胳膊拢着他的肩膀往家的方向推，边走边说：“你炸毛找人吵架打架的样子比现在可爱真实多了。走吧，我还有点想二宝，去看看它。”

    那天晚上，陈秉言非要跟着施乐回家，在客厅和二宝打闹成一片，这在过去也是没发生过的。

    好像把所有压抑的东西都吐干净了一般，他漱过口后把陈秉言痛骂一顿。

    “我这个年纪本来就烦，不是你说的让我放松点吗？”

    白天，陈秉言偶尔会发过来所谓的数据，要他做成表格，都是看不懂的东西。

    “没有。”

    “我送你回去吧。”陈秉言注意到他在缩脖子，替他拢了拢围巾，这个举动实在有些亲密了。

    施乐好几次想溜回卧室去喝药，人一动就会被陈秉言察觉，拉着他不让走。

    “不难，但是……”

    没喝药，施乐不仅胡思乱想，情绪又开始反复，脱口而出：“你很烦。”

    施乐当然不知道。他转念一想，自己好像确实这么说过。给二宝洗澡的那天，他看到陈秉言难得流露出的孩子气，很喜欢那份鲜活劲儿。

    孟昭落座单人位，穿一身浅灰色西装，他刚结束自家公司的会议，还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

    “那你说说话。”

    “不用，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回。”他狠狠心拒绝。

    他用了“还”这样的字眼，是程度或数量的进一步强调，不过施乐连日来迟顿的大脑并没有捕捉到。

    话出口的瞬间他就开始后悔。

    大概在半个月后的某天晚上，陈秉言非要烤蛋糕，还买了烤箱放在厨房，结果折腾两三个小时，制作出一团乌漆麻黑的东西。

    “为什么？”

    陈家别墅，挑高的客厅内，璀璨的水晶灯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你是我的朋友，我想见你，很难理解吗？”

    这次的“明天见”效力持续了很久。

    “走了，明天见。”

    他惊出一身冷汗。为了不被陈秉言发现，晚上到点的药还没喝，这么一会儿又开始胡思乱想。

    总之，那天晚上施乐被陈秉言左打岔右打岔，完全忘记喝药这回事，还因为许久没有这么高强度的体力和脑力活动，奇迹般地在午夜十二点左右陷入睡眠，一觉至天明。

    于是那句话再次脱口而出：“你好烦，陈秉言！”这回连语气都生动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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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秉言玩儿到晚上十一点才整理好衣服离开，离开前留下话：“保持联系，明天有时间的话，我还会来找你。”

    施乐不说话，他就一路喋喋不休：“你在和我见外，今晚话好少。”

    裸露在外却依然温热的手，擦到包裹严实却依然透着冷的脖子，唤回施乐游离在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