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2)

    幻境中的身影毫无停顿地穿过，陈青山回头，只看见他爹推门而去的背影。

    原来是这样……

    那三人想跑，陈青山却想让他们死。

    不是普通的失败，他的道心都碎了，和废人没什么区别，他帮不了吴尘，也帮不了任何人。

    幻境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他们的命是命，我妹妹的就不是了吗？”陈青山怒问道。

    “不是该结束了吗？！”陈青山错愕的抬头。

    “我最后再问一遍，陈清水呢？”

    陈青山猛然抬头，他爹是个粗心的人，寻常日子从不会想起买糖逗他们兄妹俩开心。陈青山盯着那两颗糖，瞬间记起这是什么日子。

    陈青山将他们绑到一起，去了他们所说的树林。找了一圈，除了一具白骨之外，什么都没找到。

    “爹要出一趟门。”爹错开视线，语焉不详地道，“你和清水都要乖乖的。”

    不，还是有能帮上忙的地方的。

    他也确实杀了。吴尘将满身血污的他带回灵山，沈复说他不该对凡人动手。

    当初，沈复长老就说，他的骨隐含大道之势，将来必定大有所成。

    陈青山绕到他爹面前，他想拦住他，问一问，为什么当年一去不返，为什么不回来——

    他成不了，或许这块骨能帮吴尘成一成大道。

    再踏出一步，黑雾缭绕，身旁景象竟再度变换！

    吴尘拿着他尚且带着体温的道骨，嘴角不经意的上扬。

    “这幻境，是想让来人看见内心深处，最不愿意回忆的东西？”

    “青山，你要照顾好妹妹。”爹垂眼，看着过去的陈青山把自己的那颗糖也让给了妹妹，他还想说什么，只是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又咽回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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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念难消——”

    “陈青山，帮我！”吴尘牙间都是含不住的血，他知道陈青山要突破，他相信陈青山能突破，所以向陈青山伸出了手。

    余寂长老之死，无情道覆灭，灵山落没，沈复长老殉道……

    “好。”过去的陈青山一口应下，他想当然的以为，他爹很快就能回来。

    他见自己站在三人身前，那三人是四方村臭名远扬的混混，他们用着拐走他妹妹赚来的钱，要去别的地方过好日子。

    陈青山手指用力掐着掌心，血流下也不觉得疼。他告诉自己，这都是过去，其它的事情都还有改变的余地，他还能改变未来。

    如果这条痛苦的路能有尽头，那么最后一步，陈青山知道他会看见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我们只把她带到了树林里，剩下的我们都不知道！”那三个人不停地给他磕着头。

    他平静下来，心中默念无情道心法，压制住那些情绪。

    “还是想让人看见自己最痛苦记忆？”

    陈青山回头，看看逗着妹妹的自己，又看看面前的房门，现在的他，除了父母的离开之外，其余的憾事都还未曾发生。

    陈青山再走出一步，场景再变。

    幻境又是一变。

    窗外的雨早已停息，陈清水学会了走路。他爹买了两颗糖，一颗给了陈清水，一颗给了过去的陈青山。

    原来，那些被压在心底的、刻意不去回忆的痛苦，都算他放不下的执念。

    吴尘出现在他面前，伤痕累累，再不见往日风采。

    可是陈青山那时，突破境界失败了。

    陈青山冷眼看着自己隔着禁闭石窟的门，哀求吴尘替他在妹妹坟前放些东西，他嘴里念着余寂评判他的四个字。

    这辈子，他对不起很多人，让出这块骨，也算是还了吴尘曾经照顾他的同门之情。

    陈青山放平心态，借助无情道心法，无悲无喜的看着自己遭受过的种种苦痛。

    杀了他们。

    “执念难消。”余寂只这四个字，罚了他三年的禁闭。

    而那具小小的白骨旁，掉落着陈清水最喜欢的发带。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的。”过去的陈青山还不知道他爹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清水坐在他腿上乖乖吃着糖，他给清水扎了两个小辫子。

    陈青山剜开自己的胸腔，生取出自己的道骨。

    他心里只剩这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