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2)

    他语气慢悠悠的，显得有几分轻盈悦耳。

    “是啊，吃穿住行都不能太差，药钱更是不能短了，所以陛下往后若是有机会，可要多赏赐臣一些奇珍异宝。”温催玉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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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时说不过温催玉，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像温催玉这样分寸正好，调侃打趣但不会叫人误会心怀恶意。

    卫樾觉得耳根有点泛麻，不自在地嘀咕：“果真难养。”

    卫樾看了眼自己被包扎得妥帖的右手，轻哼了声：“原来你还记得朕伤了手……那你还叫朕抄写！”

    ……

    在卫樾别扭的目送之下，温催玉离开了见渊阁，走向宫门。

    卫樾烧书会伤了不是常用手的右手，是因为宫人把火盆端到了书案右侧，他若是不侧身，那直接用右手把纸张放到火盆上要方便些。

    他又说：“陛下，臣好歹也是您的太傅，不奢望您能纡尊降贵真叫臣一声老师，可您动辄‘难养’，是否也太轻佻了点？”

    等温催玉走近了，他接着说：“您说午时出来，这都过了时辰了，我还担心您是和昨天一样出了事、又在宫里晕倒了，幸好没有。”

    快步走了一会儿，卫樾突然想起来——虽然见渊阁位于前朝、离宫门近些，但走起来也要耽误不少时间，尤其是温催玉的身体还那么弱，走这一路，也不知道会不会又累又委屈得悄悄掉眼泪。

    因为卫樾性情刁钻，所以定风殿那边接触他最多的宫人们，还挺喜欢卫樾这不喜宫人跟随的脾气。

    他虽然在朝中没有实权，但在宫里使唤个宫人、给太傅安排马车这种小事，还是做得到的。

    “公子！”坐在马车外负责赶车的是个才十岁上下的男孩，他看到温催玉出来，连忙高兴地招手。

    卫樾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

    但在这之前，他想起来卫樾手上的烧伤，叮嘱道：“陛下，方太医说了，伤药需要一日两次，您别忘了换药。”

    都过去这么久了，他现在才叫人安排马车去追，温催玉大概也已经出宫了。

    这是朕抄写的课业，你看看吧。

    温催玉无奈：“陛下，臣就是这般体弱，让您操心了，真是对不住啊。”

    那么大个人了，还动辄落泪，这才轻佻呢！他方才居然没想到用这一点来“回击”温催玉！

    温催玉心平气和：“陛下，因为臣观察过，您是左撇子。方才用膳拿筷子，您不也用的是左手吗？右手伤了，不妨碍左手做课业。”

    而且，温催玉猜测，卫樾虽然“贪玩”，但也知道惯用手受伤会比较麻烦，他又不喜欢宫人近身伺候，所以左手得好好留着……发疯之余，勉勉强强残留着一点理智。

    温催玉从南禧门出了宫，宫外一辆简朴的马车等候已久，正是太傅府上的马车，今早温催玉就是乘坐它到宫门口的。

    所以卫樾索性只哼了一声：“食不语，温太傅好好吃饭。”

    可若是不背、不抄，温催玉又哭起来，也很棘手。

    午膳过后，温催玉准备离开。

    温催玉从见渊阁一路走出来，虽然没有为难自己，走得平缓，但还是有些累，以至于这会儿一开口，还没说出来话，就先咳了起来。

    “……”卫樾轻声嘀咕，“你倒是观察得细……”

    又想起温催玉给他留的课业，卫樾不由得头疼：“……要朕背下那些内容就罢了，居然还要抄写三遍，真是麻烦。”

    “罢了，明日问问他，看他自己要不要马车送。”卫樾自言自语。

    ……也没想起来，给温催玉安排辆马车什么的，送他出宫。

    卫樾出口骂人习惯了，恫吓威胁的话信手拈来。但好好说话的时候，反倒有些口拙。

    而且，他若是给温催玉安排了马车，就是明明白白要让其他人知道，他对温催玉这个太傅不一般，可这种消息未必对温催玉有好处。

    毕竟少接触就少有被卫樾看不惯的可能，利于保命，摄政王又不会因为少帝打杀了一个宫人就指摘什么。

    温催玉身体不好，所以饮食上格外讲究清淡和细嚼慢咽。

    卫樾见他只夹固定几道菜，又吃得慢吞吞的，没忍住开口打听：“你瞧着不像是会客气的，那你是口味挑剔，还是身体竟弱到吃饭都这么讲究？”

    温催玉莞尔：“是，陛下。”

    卫樾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沉默片刻，才抬脚，也回自己的定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