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2)

    他问万梅山庄：“我该如何称呼你？”

    白愁飞：“久等了，饿了吧？快吃吧。”

    万梅：“疼，不过可以忍。”

    山庄里的人还在，万梅山庄就能轻易恢复如常。

    好在万梅只是随口说起，并非真的要探究其中的原因。

    西门吹雪：“你可愿意随我去屋里谈？”

    西门吹雪有所猜测，却无法开口向他解释。

    沈稚回神，控制着万梅打开窗户，仰头作赏景状。

    万梅：“我就是住处。”

    万梅山庄微微弯起眼睛，明亮的眼中盛满笑意，“我喜欢这个名字。”

    沈稚点头，艰难咽下，“还去京城吗？”

    白愁飞推回去：“你自己收好，用不着它。班主愿意赊账，等我以后有了钱，自会还给她。”

    西门吹雪带他来到了自己的卧房。

    万梅道：“原来这就是火。”

    万梅将手收回，发现伤口迅速愈合，片刻后就恢复了原样，莹白如玉，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沈稚就着水慢慢吃，仍然噎得说不出话来。

    西门吹雪：“你如今已经修出人形，既然以人的模样行走在世间，便应该学着人生活。你需要一个身份，还有一间屋子。”

    也算是他心痛地死掉又在强大复原能力下重生的间接证明。

    他取出从玉环上扣下来的宝石珠子，放在白愁飞面前。

    万梅将左手指尖放到火焰上，皮肉遇热后发出微弱的响声，疼痛感随之而来，他却没有任何不适。

    他将手上的纸袋放在桌上，见沈稚靠在床头，两眼无神，好像死了似的，过来晃了晃他。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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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梅好奇地看着屋里的摆设，伸手去触摸烛台上的火焰。

    那场火烧得极大，梅树都被烧焦了大片，好在救火及时，没有伤到人。

    西门吹雪想到，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

    “你看戏的钱，加上茶钱，总共五两三钱银子，瓜果是茶博士送的，不必算在里面。班主念在我也是戏班中人，抹了零头，总共五两银子。”

    万梅：“好。”

    西门吹雪没有对他的举动发表意见。

    西门吹雪：“不疼吗？”

    万梅山庄落座在燕北，寒冷又干燥，落叶积得多了，又赶上了盂兰盆节，有人偷偷在后山烧纸，纸灰被风一吹，落在干燥的树叶上，引发了山火。

    “好。”

    白愁飞倒了两杯水，拿起一个包子很快吃完。

    母亲觉得那片焦枯的梅林不吉利，命人清理干净，买了新的梅树栽种，如今已经与原来没有区别了。

    血液流出，滴在蜡烛上。

    西门吹雪被这句话轻易地安抚。

    万梅抱着乌鞘长剑，一手去抚摸低矮处的梅花。

    西门吹雪来不及思考，抓住他的手，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记起他并非人类，默默松开。

    万梅遭受过许多伤害，只是他不记得了。

    万梅山庄：“你也可以叫我西门吹雪。”

    万梅山庄看向他。

    房间里很干净，里面铺地垫，踩在上面很舒服。

    万梅道：“可以。”

    两人踩着雪下山。

    “我以前好像可以在这里自在地出入，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我全都知道。想去哪里，只要一个念头便可抵达。不知为何，现在做不到了。”

    沈稚来到桌前，撕开纸袋，露出几个拳头大小的包子，他咬了一口，野菜馅，没有一点油水。

    他有些迟疑地问：“你……需不需要一个住处？”

    “西门吹雪。”

    很好，这下更拟人了。

    西门吹雪：“……我便称呼你为万梅，你觉得如何？”

    “那是我的卧房。”西门吹雪道，“我自幼便住在那里，至今已有二十余年。”

    他不知道万梅已经化形多久，不过看得出来失去记忆的万梅犹如新生的精怪，对人间知之甚少。

    身为庄主，西门吹雪应该承担起他的责任。

    西门吹雪：“我去安排。”

    恰在此时，白愁飞从外面回来。

    他认真留意着沈稚的神情变化。

    白愁飞：“自然是要去的，京中繁华，机遇也多，过去看看没有坏处。你觉得呢？”

    即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依然对自己存有善意，下意识地感到亲近。

    沈稚颔首，没有一点勉强：“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