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2)

    谢琢下车的时候没有打伞,大概是车里也没有。

    女孩子纤细葱白的指端握着伞柄,正稍稍用力,骨节处的皮肤因为冻伤和用力,红得更为鲜明。

    偷听到答案的苏玉也顿了顿。

    谢琢用手掌拂了拂有些潮湿的发梢,没睡舒服的慵懒神色滞了一滞,他略感迷惑地想,他爸在这吗?

    生怕复发,苏玉不断地用指腹摩挲着那又疼又痒的地方。

    “考得好的话,可以去吗?”她小心翼翼地问了陈澜最后一次。

    司机。

    苏玉在他伞下。

    彼时她正背对着他,站在一个货架前,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一本本封面。在变慢的时间流速里,做着无意义的筛选。

    苏玉一边理解这个超出她认知范围的职业,一边用手指摩挲着指关节。

    随着目光看到外面,转而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

    谢琢没急着走,他一手举着伞,另一只手虚虚地碰在她的肩头,将苏玉带到了他身体的右侧。

    苏玉在这句话里,想到他和宋子悬一些隐隐约约的较量。

    他怕再感冒,把冲锋衣的拉链拉了下来。

    他买了跟苏玉一样的辅导书,随后就走出了书店。

    两个人很安静,都没说话。

    学校和书店隔了一条马路。

    用外套挡一挡吧,这么想着,身后有道温浅的声音喊住他。

    苏玉在伞下耳热,她能感觉到伞沿是往她这里偏的。

    他会不会教她滑雪?然后笑她笨蛋,她真的笨到摔倒,他站在她面前,背对着雪场上充沛的日光,伸出手拉她起来。

    谢琢让她走靠路牙的一边,会更安全。

    下雨其实挺让人心烦的,谢琢估计也懒得开口寒暄,苏玉揣测着。

    苏玉至此开始拼命学习。

    因为入冬,她的手指冻得有轻微浮肿的迹象。

    “……”问问题的男生顿了顿神色。

    但是陈迹舟给她埋下一颗种子。

    深冬的一场雨下在了早晨。

    她有时在床上轻度失眠,闭上眼就在想,她和谢琢会在阿尔卑斯山脚下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嗯?”

    苏玉很小的时候长过冻疮,她知道这恶劣的顽疾,不但让人痛苦,还影响美观。

    雨比刚才更大了些,他拿手机看了眼时间。

    是让她沉迷的。

    妈妈看了看爸爸,慢慢松了口:“你考进前十。”

    谢琢看了眼雨,他没扭捏,利落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抬手接过:“我来撑吧。”

    她被他身上一股冬日旷野的冷气覆盖,陷在一种冷而温和的清香里。

    但也不是全无征兆。

    虽然已经挑好了语文老师说今天要用的练习册,但她没离开,又“闲来无事”地逛了逛。

    配合她的速度,他走得并不快。

    终于到教学楼,他收伞的时候,才跟她讲了第一句话:“你平时有什么不会的题也可以问我。”

    他们现在应该属于点头之交了。

    苏玉看到谢琢进书店的时候,她立刻放缓了要出门的脚步,也不着急去教室了。

    他往里面走,脚步慢慢,音色沉得像凛冬骤降的气温:“蒋叔叔,家里司机。”

    快来不及了。

    像一个罩子将两个人拢在里面,苏玉几乎听到他的呼吸。

    谢琢真的没带伞。

    雨是一分钟前开始飘的。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保证这个站位?

    苏玉就这样,每天羞耻地编一集故事,致力于杜撰出一本以自己为主角的童话。

    他推门进了书店,身高瞩目,长相吸睛。穿一件黑色的冲锋衣。

    很突然。

    等下到外面的车道,苏玉才发现,拥堵的早高峰,时不时有车停下送孩子,“嘭”的一下,毫无征兆的开门,潜在的危险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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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琢。”

    送他的那辆奥迪车开远后,有个认识的男生迎面过去,冲外面扬了扬下巴:“那是你爸?跟你不像啊。”

    苏玉推门出来,手里捧着书,她举起手里的折叠伞,在冷风里温柔地出声:“可以一起。”

    伞被打开。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刚才跟他说话的那个男生已经离开了,这儿估计也见不到什么熟人。

    没点上头是因为谢琢根本没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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