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2)

    她稍一偏眸，他利落收紧的下颌线就离她的嘴唇很近。

    反应过来，这才低头看，发现她两个鞋子的鞋带都开了。

    谢琢看她一眼，也浅浅勾唇：“误会大了。”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更改了说法，一字一顿地说：“你们不一起下吗？”

    他居然还记得她回家是乘坐哪趟公交吗？苏玉没有回头看他，扬了扬声音，解释说：“转一下也可以到的，我通常是哪个先来坐哪个。”

    苏玉又往后摸了两页，终于，在《罗密欧与朱丽叶》那一篇课文里停下。

    苏玉轻顿。

    她应声：“好，谢谢。”

    一张五官优越的侧脸靠近过来，到苏玉的耳侧。

    苏玉没明白他的意图，但照做了。

    苏玉说：“你和你女朋友。”

    她这么不知不觉地想着，又下意识地瞄过去一眼。

    谢琢是站在苏玉的侧后方的，所以手腕往下一沉，书就自然地摊在了她的眼前。

    余光里，谢琢突然松了把手，似乎是朝苏玉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想到什么，一只手把挎包挪到身前，又一只手打开拉链，从里面取出语文课本。

    一站路很快过去。

    谢琢听明白了，转而看她的眼，淡淡眸色映入她眸中：“谁们？”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车上人这么多，要不是他提醒，真的很危险。

    苏玉想起赵苑婷说，谢琢就是那种你很清楚自己得不到，所以只能远远地欣赏的人。

    手机已经被他揣在兜里了。

    谢琢微笑一下，笑出一点极轻的气音，说：“白忙活了。”

    在谢琢的“庇护”之下，苏玉很快速地蹲下，系上两边鞋带，又飞快地站起来，重新扶住低处的把手。

    他这是想告诉她，不是故意晾着她。

    车停下，苏玉瞥见了乔雨灵下车的身影，她忍不住出声：“你不下吗？”

    苏玉仓促地抬眼，对上那一双总是云淡风轻的浅瞳，又仓促地低下头。

    他绕开两个中年男人，两步过来，在她紧张得绷紧的身子后面站定，修长的指骨收紧苏玉头上的吊环。

    一秒之后，念头就消失了。

    她看到，他用荧光笔划下自己的台词，又在旁边做了一些细致的标注，几页课文，每一页都写得很多，有一些关键的地方几乎满满当当。

    大概是看穿她犹豫的心思，谢琢低眸看向苏玉，语气又柔了些：“我在呢，没事。”

    而后，苏玉听见男孩子四平八稳的声音，低低凉凉地从头顶传来——“系鞋带，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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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苏玉更是紧张不自知。

    谢琢缓缓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也跟着往外看一眼，“不是女朋友，一个学姐。”

    谢琢淡定地说：“再往后。”

    谢琢没多问，稍稍颔首：“嗯。”

    不过既然他女朋友在，还是算了。

    他是真的有事。

    她几乎是站在他的胸膛正前方，被他衣服上特有的香气紧紧裹住。

    “……”

    谢琢没听见。

    他解释说：“她专业性很强，最近在跟她取经。”

    苏玉一头雾水地翻了几页，还是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已经不必出声，问她说了什么，只做一个折首的动作，暗示：我没听清。

    苏玉局促地环顾一圈，她怕自己身板太轻弱，蹲下去就会被人撞倒。

    苏玉心跳如擂，屏息一瞬。

    他一只手要拉着环，打不开书，说：“你翻一下。”

    苏玉鼻子酸了酸，她轻轻往上吸，捱过了这阵酸楚。

    苏玉往后掀着，忽然发觉自己指尖颤抖，才慢慢地停止动作。

    谢琢的语文书很新，除了古文的页面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水笔记录，其他的课文就跟没学过似的。

    苏玉会按捺不住想要靠近的冲动，她有考虑过一秒钟，要不要过去说句话什么的？

    “怎么坐这趟车？”他问她。

    苏玉心口缠绕许久的茧一夕散落，片刻后平静下来，她莞尔说：“误会了。”

    苏玉正要看第三眼的时候，察觉到少年温淡的视线正要瞥过来，她怕被揭穿“尾随”行为，连忙挪开了眼神。

    她是用近乎自言自语的状态说的这话，因而声线很轻。

    她深以为然，就好像、天上的月亮那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