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2)

    苏玉回神，看他的脸。

    徐一尘说：“对，学校组织的活动。”

    这衣服好像有些小了。

    就像谢琢一样遥远。

    因为不想让任何人讨厌，于是他从不会在人前留下什么难堪的痕迹。

    徐一尘最近陆陆续续请了不少假，既然他不主动说，苏玉也就没有提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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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玉会看到他友好面具之下的无措，所以她拒绝掉：“不用。”

    “我还记得清溪山里的星星特别多，特别亮。谢琢说——

    苏玉小的时候，陈澜就给她织过，就是这样看起来有些粗糙，但质感又很好很保暖的针线。

    所以人家要出国，她连嫉妒的想法都没有，因为早就知道，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苏玉？”身后有人喊她。

    她忙回过头去，很惊喜地招招手：“嗨。”

    旁边五米是个便利店，男生正准备进去买东西，一只脚迈在了台阶上，偏过头就看见了苏玉。

    然而，她突然由此衍生到一件事：谢琢会不会也要出国？

    脑子里闪过很多瞬间，是陈迹舟告诉她，哥哥不想你吃苦。

    苏临还没弄明白女儿发脾气的逻辑，苏玉已经转了身，把帽子盖上说：“我去跑两圈。”

    苏玉喉咙口哽了哽，可能刚才跑得太急了，她觉得胸腔苦涩。

    爸爸没有追上来。

    苏玉进店里，只拿了瓶水。

    有人向他借钱他也不拒绝，但是在催债的时候踌躇不已，之后对方总算把钱还上了，又懊恼地想刚刚那样说会不会太生硬了，会不会让人觉得他是那种斤斤计较且不留情面的人？

    徐一尘帮苏玉付掉一瓶水，他自己买了一些日用品，在门口跟她并行一段路。

    她抱有私心地想起前不久的那个话题，又带有目的性地问道：“你之前说，去过我老家？”

    天气不太冷了，徐一尘只穿件黑色毛衣，苏玉低头的时候，看到他紧缩的袖口。

    她又问一遍：“到底谁在乎你是内疚还是得意了呢？”

    就像他自我介绍说的那样，一粒尘埃。

    “我跟谢琢。”他说。

    他很遥远。

    她见过中午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有一些没素质的隔壁班同学想插队，问他行不行，他很怕得罪人似的，就笑眯眯地对那些假意抱歉的面孔说一句“来吧”。

    “吃东西吗？我请你吧。”

    苏玉没偶遇谢琢，倒是偶遇了徐一尘。

    是江萌说，有脾气也不是你的错。她毫不介意她有臭脸的时刻，但她希望苏玉为自己树立起一点原则。

    苏玉跑出去好一段了，还是有点气呼呼的。

    她隐约记得有在哪里看到过，继而打开手机搜了一下，很快，记忆里的答案显示出来，苏玉对着屏幕读了那段话：“当一颗距离我们数十万光年的星星实际早已熄灭，它却正在我们的视野里度着它的青春时光。”

    可是即便这样做的徐一尘，没有被讨厌，也没有被计算出任何价值。

    “你们……在山里玩的吗？”

    “一会儿傲慢，一会儿苦情，爸爸妈妈，你们会不会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超市里，买水要抢着支付。

    苏玉看起来比她父母还要清醒，如果不是血缘关系，陈迹舟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出现在她乏善可陈的生活里的。

    她没有太多的立场关心他将来的事，可是，一想到他们以后只会越来越遥远……

    “我们现在看到的星星，都是几千年前死亡的，好神奇是不是，你有没有听过这个说法？”

    思及此，苏玉的步子慢了下来。

    她看一眼友好微笑的徐一尘，短暂地沉默，没有接话。

    徐一尘抛出这个问题，看向苏玉。

    成天比比比，到底有什么可比性？

    徐一尘继续说下去：“那天没赶上学校的车，没想到老师脑子糊涂，居然都没发现我俩走丢了，打来电话的时候天都黑了。”

    “不过我没有带钱，”她摸摸口袋，腼腆地笑一笑，“你借我好不好？我明天就还你。”

    他没有很清晰的头绪，想到哪说到哪：“那山远看不大，但我们在里面走了很远很远的路。

    徐一尘是一个天衣无缝的人。

    她没太光明正大地看，在聊天的间隙里稍作打量，判断他身上的衣服很像是手织的毛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