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2)

    苏玉的语数外成绩很均衡，没有偏科的现象。

    她慢吞吞地吃菜，抬起头，发现正在被人注视。

    很快，鱼被推到她面前，她低头，紧张地看着少年修长曲起的指骨。

    江萌挪到苏玉旁边，到她耳边，用气音讲：“今年过年他跟舟舟去滑雪你知道吗？”

    苏玉问为什么。

    苏玉在她未完的话里呆坐了很久。

    “谢谢。”

    苏玉觉得她话里有话，而且这个话题真是神神秘秘的：“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苏玉用指腹蹭掉额角的汗水。

    她稍微调整了作息，允许自己比上学期间晚起床一个小时，但最晚也不能超过八点。

    苏玉点头：“特别好，大别野。”

    他兴许就是属于让她觉察到危险的那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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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必要，像缩回那只手一样，缩回她的触角。

    “……”

    虽然期末在班里的排名第十，但放眼到整个年级还是不够看的。

    苏玉对人与事时常表现出过多的斟酌。

    谢琢刚才那句“怕我”是随口讲的。

    这个假期过得很快，苏玉马不停蹄地学习了两个月。

    苏玉：“开心的。”

    谢琢请他们吃饭的店在附近的私房菜馆。

    谢琢让上回给他开车的那个蒋叔叔送她们回去，江萌在车上捏着苏玉的脸问：“开心吗今天？”

    苏玉帮江萌尝了一口刚端上来的大白菜。

    但本省的高考制度让人头疼的一点是，物理和化学是按等级划分，不计入高考总分，也就是说，不存在学科之间互相拉动的可能。

    ……

    她做事情很认真，就连尝菜式这样的小事都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地咀嚼菜叶，最后得到自己肯定的点头，然后偏过脑袋，悄悄地对江萌说：“这个不辣的，你可以吃。”

    “我好久没来他家了，总感觉死气沉沉的，不过那么大个泳池真是让人羡慕。”江萌抱着脑袋，想入非非地说，“我要赶紧赚钱买个大别野！”

    浓密的长睫之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深，看人也是如此。一点平静的凝视，就让她变得滚烫。

    她声音很小，生怕一旁的谢琢听见似的。女孩子之间有加密的聊天事项很正常，但菜不辣也要偷偷地说。

    一旦有一科没有达线，即便高考考满分也无济于事。

    除此之外，苏玉还面临了一个棘手的事——她的物理相比其他几门学科弱了一些。

    她说：“因为谢琢从来不过年。从小到大，从来——”

    江萌晃晃食指，纠正：“不是爸妈不在的问题，就是安静，字面意义上的安静，你没发现吗，他们家连带指针的钟都没有。”

    有危险，就缩回去。

    江萌跟她笑着挥手：“拜拜小可爱！”

    “谢谢蒋叔叔。”江萌下了车，对司机说，“麻烦把苏玉安全送到家哦。”

    谢琢可能已经观察了她很久。

    江萌被她心不在焉的捧哏逗笑了，她忽然问苏玉：“你有没有觉得他家里很安静。”

    怕他应该不至于，但谢琢看着她，偶尔感觉到，苏玉常常在心里对他进行一些复杂的思考。

    不过林飞很喜欢苏玉的学习态度，特地找她单独谈过话，给了她鼓励，告诉她如果能稳住这个成绩，考上她心仪的985没有问题。

    苏玉很喜欢这样的小馆子，很落地，烟火攒聚，是她可以放松生存的环境。

    苏玉的额前冒了一点细密的汗，几乎是瞬间从灼烧的体内涌出的。

    苏玉总是抱着“说点什么才不会尴尬”的想法，硬生生地扭转掉局面，手指点一点桌角够不着的菜，她没有敢看他，视线在桌面虚浮着，声音也很轻：“我想尝一口小黄鱼。”

    “知道的。”

    苏玉没在意安不安静，但在江萌的话里回想了一下，她说：“他爸爸妈妈不在。”

    她是一只缓慢爬行的蜗牛，喜欢雨天出没，把心事藏在湿润的壳里，必要的时候伸出触角，碰一碰外面的世界。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出去玩吗？”

    安全的话，就爬出来。

    到这儿，车开到江萌家门口，她赶紧招呼了一声：“前面右转，停小区门口就好！”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从来不过年。

    试图用数学多考几分，来弥补物理的不足，这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