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2)

    口吻幼稚。

    徐一尘会在午后的微弱日光里撑着腮发呆，思念那只闯进逢魔时刻的蝴蝶，他不知道要怎么度过第一个没有妈妈的冬天。

    看完后，纸被抽走，林飞言简意赅地提了一下10班早恋事件。

    苏玉沉默了好久，告诉她：“会过去的。”

    “你俩演那什么话剧，我都听说了。”

    他这人可能开化有点儿晚。

    林飞对他和苏玉都挺放心的，于是拍拍他，压着嗓音说：“这两天学校抓这个，别给我找事。”

    不过江萌还是冲苏玉挤出了笑容：“陈迹舟不是学我剪头发嘛，我也学他！”

    公交围着城市不紧不慢地转着。

    林飞敲敲桌子：“我在这立个规矩，这种事不允许在我们班发生。要是让我知道我们班同学早恋，我请你立刻收拾东西，直接回家，好好谈你的恋爱去，不要来上课，不要高考了，好吧？！”

    高中早恋的人不算少，不过让教导主任抓到通报批评就太难看了。

    林飞一向最守本分，为这事，他那天拦住了去办公室领卷子的宋子悬，开门见山地问他：“你跟苏玉最近走得有点儿近啊？”

    苏玉没有说话。

    宋子悬是真的坦坦荡荡，镜片下的双眸很是无辜，整个人从眼神到举止没半点春心萌动的迹象。

    陈迹舟照常自由散漫地出入，不为成绩烦忧。

    下一节是班会课，林飞跟宋子悬一路说话，一路回到了教室。

    “总之，不允许任何人影响班级的风气，我只警告这一次。要是让我听到什么风声，都给我提着书包滚蛋。”

    班会课也是用来做题的，苏玉压根没怎么听林飞说的话，一直奋笔疾书。

    等她解完一道大题，看向窗外，高三的校园已然一片萧条。

    他的措辞实在好笑，底下同学窃窃私语起来。

    12月，平江下了一场轻轻的雪。

    “那上学期的事了啊，语文老师的任务，我又不是头一回演。”

    不过再活力无限的人也需要冬眠，他减少了窜班找人玩的频率，大多数时间窝在座位上睡觉，让羽绒服的兜帽盖住他正在生长的头发。

    林飞打开投影仪，给他们展示了去年的一分一段表。

    江萌问她：“什么时候才会好？”

    苏玉是真的想安慰安慰她，可是话到嘴边，就全都随风散了。

    教室连课间都变得闷沉，趴倒一片。大家都在自己的轨道上，按部就班地往前走。

    哪怕知道难过是暂时的，可她眼里的失望，让整个人显得好像再也快乐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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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字代表着的都是人数，对新一届来说没有具体的参考价值，但让他们直观地感受到残酷，什么叫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最近你们可能也听说了，吴主任在晚自习下课巡逻的时候，看到10班两个同学，男同学女同学在操场——鬼头鬼脑的，啊，不知检点，不知道搞什么东西……”

    宋子悬都被他问傻了：“老师，还不允许大家有点同学情了？”

    底下嘘声一片。

    “不要笑啊，丢不丢脸？你们自己想想看丢不丢脸？”

    江萌的声线轻轻，带有克制不住的颤动：“好想快点结束呀，我想快点高考完，快点解放，快点……离开这里。”

    “好。”

    甚至上级还给班主任组织了会议，说要严抓这方面的工作。

    林飞小声：“你要是看班上谁不对劲，在那卿卿我我的，就提醒提醒，老师也怕被抓小辫子，知道吧。”

    “也别太焦太烂，松松弦，适当放松，下去跟他们打打球。”

    高三同学生因为早恋被处分这事还是传开了。

    “下课！”

    他笑着点头：“知道。”

    苏玉已经不知道还能够说什么了。

    她什么鼓励都不想说了，仿佛在女孩潮湿的眼里浸润过的莹润嗓音，开口便道：“江萌，你一定要幸福。”

    时间随着雪水沉默而缓慢地消融，在枕水人家宁静的瓦檐。

    宋子悬失笑：“我哪有心情搞这些，学习还焦头烂额呢。”

    寒风刺骨，刮过女孩子柔软而美丽的脸庞。

    她伸手轻轻地把江萌抱住，很快，就察觉到颈窝湿了一片。

    她很想说，下次一定会考好的，题目会解开的，分数会及格的，心仪的大学会向你招手，你会如愿以偿地离开这里，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窗外，冬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