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2)

    又瘦又小，干巴得跟脱水橘皮似的，但确实是个活物。

    “但这儿可不是好地方。”小娃娃道。

    她算不得好助力，更不是他规划中出现的人，还擅自捣乱，他理当觉得厌烦疲惫。在保持周到温和的照顾外，闻归鹤也的确是如此做的，他分毫不漏自己的深层想法，让她离开时也不做挽留。

    为防止再遇夺舍之人袭击，离开越州府前，苏时悦忍着恶心求莫言阙带她检查过死者尸身。眼前之物和苏时悦在越州城看见的存在别无二致，四肢绵软，身有斑块，因为结界保鲜，所以能行动自如。

    见苏时悦举着法鞭在后蹲守，挺起胸膛转过身，压低声音：“我叫李香兰，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姥爷说，要以德报德，我会尽力帮你活下去的。”

    村中有许多房间，一些挂了特殊门锁，一些没有。李香兰找准平安无事的房屋，利用不同的钥匙开门、关门，在一间间屋子穿梭。

    她记起这段剧情了。

    一场恶战后，尘归尘，土归土。

    她可以确定，那些都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可展现在她眼前的景象，绝非普通村民的饮食起居。

    苏时悦惊讶与她的镇定，如约把正在挣扎的人形生物捆成甬状，用力丢进房中。女孩眼疾手快，关门、锁门，镇定自若，像重复过无数次。

    “随我来。”

    接触瞬间，鞭尖散开，灵丝化网，蒙住它的眼、堵住它的口鼻，压住舌根不许它发声，迅速拖到近前一看。

    准确的说，是个死人。

    顶着稚嫩的嗓音，尽可能彰显自己的老辣。

    可有偏偏在分别时，一言不发地给了张护符，不知会维系多久。

    反而是她的怀里传来响动。

    一旦弄明白，此前发生的种种异动，便都能串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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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的足板与地面摩擦，发出粗粝响动。

    文中没有提过事件发生的地点，苏时悦才迟迟未能反应。

    小人儿不知何时醒来，张开双目，野猫般警觉地看着她。

    苏时悦一手抱娃娃，一手执鞭，眼瞅毫无灵力的躯壳往她的方向来，果断出手。

    这是《虞昭令》主角整理文书时，看见的一个故事，被以镇压妖族功绩的形式上报。

    苏时悦抱住女童的手紧了紧，把小家伙翻过来检查。

    苏时悦不擅长与特别小的孩子打交道，下意识去乾坤囊找糖：“宝宝你醒了，姐姐不是坏人，姐姐这儿有好吃的。”

    挂住锁后，她扒住断壁残垣，不住往外看，紧张地注视村庄内的场景。

    她严肃：“别让他们看到你的模样，不然，你的样貌就会被牧场中的所有人知道。”

    两州交界，荒芜之境，有傀儡师将村庄改造成牧场，存放自己的猎物。

    是个荒废的村落。

    是人。

    偷袭！

    之后的路，她要自己走。

    识海的灵力震颤一瞬，旋即如同石入大海，再无动静。

    苏时悦皱了皱鼻子，只觉瘆得慌。

    苏时悦长眉一挑，将整个手掌覆上，以灵识感受波动与流转。后退一步，扬起长鞭猛敲砸上去。

    剩焦黑的梁柱歪歪斜斜地矗立着，像垂暮老人的脊梁。墙壁上的泥灰大片剥落，露出内里粗糙的砖石。地面坑洼不平，积满了浑浊的污水，水面上漂浮着杂物，散发着阵阵腐臭气息。

    女孩熟门熟路往里走，从窗下掏出一连串钥匙，打开角落低矮小屋的房门：“他是我三伯，关进去吧。”

    她的识海拢上曾迷雾，伴随愈发靠近边界，七窍中的神识也在被不断挤压。它不仅仅是牢笼，更是对抗外界搜查的障眼法。

    整理情绪，苏时悦从乾坤囊中取了袋温水，给嘴唇干裂的娃娃灌了两口。隐于藏身处，握紧武器，警惕观察墙外。

    她记得，牧场之所以暴露，是因为结界已经形成三年之久，不断被各种外界因素损耗，又有修士用灵力撞击结界，干扰障眼法，出现一瞬的疏漏，被太安司发现。

    没有鸡鸣犬吠，没有袅袅炊烟，唯有风声在空荡荡的街巷中呼啸而过，发出如鬼哭狼嚎般的声响。房屋之间，直立影子晃动，

    万物皆有裂缝，被她把灵力拆成极细、极细的蓝丝，找准单薄的破口，灌入。

    苏时悦又往前几步，单手抬起，不多时便触及一面结界。她深吸一口浊气，继续往前走，将感知放到极致。

    无论原因，他们都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