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2)

    触目惊心的景象映入眼帘。

    苏时悦：“？”

    闻归鹤：“兵家常事而已。”

    闻归鹤的双手微微颤动，苏时悦蹲在他面前，目光紧紧锁住他，似要将他所有伪装看穿。

    “能让猿妖死前召唤的，想必不是低阶小妖。”她小心地选择话题，“鹤公子辛苦。”

    少年身着黑袍，端方正坐，眉宇间平和如常。嘴角泛起抹血色，被他以极快的速度抹去，刹那间消失无踪。

    “……好。”

    再见到闻归鹤时，他早没了方才落魄的模样。

    车厢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车外偶尔传来黄马的响鼻声，以及风声在车壁外呼啸而过的呜咽。

    苏时悦：“我只是离开你一人上路，又不是和你断交，有什么不能说的？”

    “嗯。”

    “请讲。”

    他输哪儿了？

    他说得阴阳怪气，里面的人却迟迟不出来制止。

    她又赢了什么？

    他闪身入内，不一会儿，重新将苏时悦迎进去，自己则守在门外。

    闻归鹤静静看着她，微微颔首，示意就此作别。

    苏时悦：“公子受伤了？”

    闻归鹤长睫颤了颤，正准备开口，眼前闪过道人影。

    “好。”

    苏时悦：“？”

    “你说你输给我，又输在哪里？”

    “是我失败……她走便是，我不留她。”他闷闷念道。

    时间仿佛被定格在此刻。

    “愿赌服输，此事结束，她与我再无瓜葛。”他恢复冷静，语调硬邦邦，平和得吓人。

    他见到苏时悦，如蒙大赦地攥住她的袖口，示意她赶紧说些有的没的。

    她在门外听得目瞪口呆。

    苏时悦站在他面前，只觉又被推出千里之外。自相识起，少年长身玉立，若即若离。他从未对她疾声厉色，也从未与她交心。

    “好咧。”白羽行礼道，“苏姑娘等我，我进去通禀。”

    “不必。”

    苏时悦等不了。

    “那，后会有期？”

    “我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不如趁此机会，彼此双方解释清楚，未来也好再相见。”

    出来的是白羽。

    他似是被痛苦侵蚀，站不起身，只能由童子扶着。不知受什么打击，眼眶泛红，眸底水光潋滟，闪烁着碎得七零八落痛苦之色。

    他不再说话，似是对她的去留毫不在意。

    苏时悦没有留在这儿的理由，上交玉牌与书信后，转身朝车门走去。

    苏时悦：“他，怎么了？”

    苏时悦从袖口取出玉牌与信：“这是我在村中发现的，有关公子的法器。我此前不知情，擅自使用灵力驱动，看了影像，还望恕罪。”

    “我真的走了？”

    他们之间赌了啥？

    “临走前，我想问鹤公子一个问题。”

    门开，少年愕然转眸，他猛把头转向一侧，扯过袖口避开对视。抬手，当空掐了个诀。

    “走吧。”车厢内再次传来声音。

    “砰”一声，厢门在苏时悦眼皮子底下合上。

    “姑娘勿忧，来的路上，撞见敌人，公子费了些周折。”他朝她挤眉弄眼，“公子的意思是暂无大碍，无需关心。”

    “苏姑娘呢？来这儿有何要事。”

    苏时悦：“先前为顾全大局，没能和公子相认。但我手上有重要线索，与他有关，如若被太安司获取，可能会对他造成麻烦，还请公子允我面呈。”

    狭窄座上无人，少年颓靡在地。他战栗地蜷缩在车厢角落，发丝凌乱，一手握住冰冷扶榻，一手掩唇，指缝间一点点淌出血色。

    他笑了笑：“苏姑娘已决定离开，何必还来与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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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时悦问：“鹤公子刚刚，在哭什么？”

    “那我走了？”

    她整个人都蒙了，不明白闻归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手抬起又放下，在转身离开和继续敲门间挣扎片刻，门又一次开启。

    闻归鹤咳了两声：“顺手而已。”

    苏时悦在他眼皮子底蹲下。

    闻归鹤愣了一瞬，神色浮现茫然。漂亮的秀眉皱在一起，颇有几分疑惑与不解，仿佛无法把“分别”与“不断交”联系起来。

    她对进出车架熟门熟路，知道启门机关位置。抬手敲两下车门，二话没说拉开。

    她看见少年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