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2)

    男人移开黑伞，指着铺面门框的油漆。

    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性，于凌晨死在早餐店铺面里，凶手利用尸僵阶段，给他摆了端坐在桌前的姿势。

    雨太大了，小长辈见不得外甥女在干活时不打伞。

    终于把耳根子通红的冷面ada给喊了出来。

    盛放扯着小嗓音，拎着比自己还大的伞，换了好几个称呼。

    “脸颊打了腮红，嘴唇涂了口红，口红边缘延展至嘴角往上扬，像在微笑。”

    他的眉毛被刮得干干净净，无眉、脸颊腮红夸张，显得诡异。

    警戒线外与警戒线内，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那阴森诡异的一幕，就连大人看了都会做噩梦，更别说是小孩。盛放难得自觉，两条小短腿并拢，立正站好，连小眼神儿都不往早餐铺里递一下。

    “我舅舅。”祝晴认命道。

    “外面这小孩找谁的？”

    和下午在总部化验所见面时判若两人，此时的程医生不再孩子气地握着掌机。

    ……

    受害者皮肤粗糙，毛孔很大，就更显得那精心化上的妆容突兀，淡粉色腮红落在他惨白的脸颊，让人不寒而栗。

    “死者的脸上……”程医生语气沉静，“被精心化了妆。”

    “死者男性，四十五到五十岁之间。”

    莫sir：“认识？”

    地面湿滑，大雨洗去这座城市连日来的闷热，其他同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莫sir面色凝重，大步走在前面。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祝晴回头看过去。

    淋感冒了怎么办？

    盛家小少爷：！

    谁、是、谁舅舅？

    我外甥女可是警察！

    “莫sir。”祝晴的表情变得严肃，“警局打来的？”

    祝晴盯着死者的脸。

    祝晴跟在他身后，将警员证戴好。

    “晴仔。”

    “嗯。”祝晴硬着头皮点头，“我——”

    越过警戒线，唐楼底下的早餐铺的卷门帘半开着，现场已经被封锁。

    只是余光里，盛放还是瞄到一道身影。

    祝晴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指甲缝里的红漆碎屑——”

    深水埗一栋破旧唐楼外被拉起泛黄的警戒线。

    负责现场封锁工作的年轻警员客气道：“师姐，这小孩好像是找你的，你认识吗？”

    “喂，晴晴！”

    祝晴喊完了长辈，用手虚挡小朋友身前，提醒他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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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掏口袋。

    她屏住呼吸。

    程医生撑着一把黑伞，走到早点店的卷帘门处，从卷帘缝隙中提取指纹。小团子踮着脚尖，终于把人看清楚，揉了揉眼睛。

    卷毛少爷仔认真脸，小脑袋一偏。

    雨仍旧很大。

    “颈部有明显勒痕，按照痕迹看，作用力和索沟深浅度均匀，呈圆环状，机械性窒息，死亡时间约在凌晨三点到四点。”

    “法医科程医生。”祝晴介绍道。

    终于，一道声音打断此时令人窒息的宁静。

    他手中拿着从车里找到的伞，和对方半天都说不清楚，气呼呼地转头，踮起小脚尖。

    “晴女？”

    警戒线外，小朋友正在和看守警戒线的阿sir据理力争。

    他小手贴在玻璃上，呵着热气，一片朦胧，更加看不清窗外的景象了。

    孩子终于喊人啦！

    少爷仔的脸蛋贴着蒙上雾气的车窗。

    暴雨中，有人撑着黑伞，蹲在大片血泊旁。

    外甥女公事公办，关键时候，他也不能给她拖后腿。

    “阿晴……”

    也是在这时，他的视线与祝晴相遇，微微颔首：“ada，又见面了。”

    负责封锁现场的年轻警员有些莫名。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听见外甥女喊“舅舅”，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

    盛放被留在车里，莫振邦和祝晴下车。

    当bb机举到面前时，莫振邦眉心一紧，踩下刹车。

    总是摆着一副臭屁脸的盛放小朋友，这会儿咧开嘴角，露出小米牙。

    周遭一切瞬间变得生动鲜活起来。

    他戴着橡胶手套，指尖悬在死者颈间，眸光专注地观察，每指出一处细节，都会停顿片刻，等待法医助理记录。

    “算准尸僵时间，是个行家，还是心理素质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