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2)

    “一杯冻柠茶走甜。”

    没过几分钟，店里的伙计将左右手拎满的胶袋挂上单车。单车轮滚起，店员的脚在踏板上使劲地蹬，差点撞上行人，喊着“唔该借借”，身影飞逝在落日余晖之中。

    现在走在回去的路上，他们经过一间茶x餐厅。茶x餐厅门口已经排起长龙，蒸腾的热气飘过鼻尖，店里伙计忙得脚不沾地，电话铃响个不停。

    首先是触目惊心的房价。

    弥敦道这间房地产门店里的王经纪，拍着胸脯表示自己给了跳楼价，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祝晴摸爬滚打着长大，生活经验满分，深谙讲价大法，把头一甩，转身就走。甩头之前，趁着地产经纪还没来，她提前跟小舅舅通过气，这会儿一大一小的背影无比潇洒，就像根本就没看上这套房。

    “火急单——云吞面立即上！”

    “不是让你做假账！”

    在那间所谓的贵族学校里，他曾与同学爆发激烈的冲突。起因是，对方羞辱他大姐是活死人、二姐是杀人犯，推搡间，少年失手将对方从楼梯上推落。校方本来要严惩，但寄养家庭花了一笔钱，以“捐赠”为由，摆平学校董事会，本该介入的社会福利署，也默契地选择视而不见。最终这场风波悄无声息地过去，小反派甚至没有去医院探望过那位受伤的同学。

    店里翻台快得像打仗，抹布刚擦过桌面，水渍还没干，新客人已经点好单坐下。

    “？”

    “蛋要流心啊大佬！三号台的蛋煎得熟过头了。”

    像是什么初步洽谈，再到深入讨价还价……完全难不倒祝晴。

    唯一让她觉得棘手的，是在与对方谈判时，管好不知节制的盛放小朋友，免得他小手一挥又胡乱挥霍。

    祝晴没想到，小孩的悟性这么高。

    “把这些数字加在一起——”祝晴用计算器算出天价，洋洋洒洒写在纸张底部，“明白我想告诉你什么吗？”

    “两份叉烧饭！”

    她要用最直观的方式，给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上一堂课。

    王经纪怎么直接跳过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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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产经纪摆明看出家里是谁做主，盛放小朋友踢着小短腿跟在祝小姐身后，腮帮子鼓着，一脸的不服气。

    放放小朋友歪着脑袋，从外甥女手中接过笔。

    接小孩回家。

    更没想到，实现梦想，竟然是托一个小孩的福。

    在人格养成的关键时期，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纵容，逐渐将小反派推向深渊。

    “明白。”小脸皱成一团的崽崽若有所思。

    钢笔在纸张上划出“沙沙”的声响，祝晴写下一串数字。

    刚才在店里谈房价时，祝晴和盛放一人一份盒饭，简简单单解决了晚餐。

    ada难得耐心，用事实数据给懵懵懂懂的小孩讲课。

    “所以我们应该怎么样做？”她问。

    他是“盛先生”。

    抹掉！

    趁着王经纪出去倒茶的间隙，祝晴从桌上抽了一张雪白的a4纸。

    老板拿着便签纸“唰唰”记下刚开的单子，放下电话回头冲厨房喊话。

    “水电煤气费。”祝晴写下第二个数字。

    下一步，他将这一连串数字后面的几个零，涂成实心。

    “祝小姐！你先别急着走啊，给我留个呼机号！”王经纪说，“价钱好商量嘛，我再给你争取一下，把价格谈下来，再call你，怎么样？”

    他生来就站在云端，从来不知道生活的艰辛，金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取之不尽的数字游戏。

    盛放听得认真，就像是在上经济启蒙课，歪着脑袋，清澈的瞳孔里倒映出纸上的天文数字。

    原来，钱是万能的吗？

    祝晴停住脚步，在王经纪递来的纸条上写下呼机号码。

    祝晴清晰地记得，原剧情提过这位高智商反派的过往。

    原剧情中，盛放朝着一条不归路走去。而回归现实世界，现在，他还只是个天真的孩子，稚嫩脸庞满是不解，不懂为什么外甥女要精打细算，更不知道什么是做假账。

    她甚至还没开始讲大道理。

    对于盛家小少爷而言，a4纸上的天文数字，不管后面加几个零，意义都是相同的。这些“零”摆在银行账户里看不见摸不着，但要是取出来用，他可以为晴仔改善伙食，给她买bb机，买车还买房……值到爆！

    “物业管理费、交通费、一日三餐……”

    盛家小少爷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