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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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放的小奶音含含糊糊，回到自己的儿童房，迈着小短腿重新爬上床。

    放放小朋友的儿童房里，不仅仅只有玩具。

    “刚才睡着了吗？”

    她转身踮着脚穿过走廊，生怕吵醒睡梦中的家人。

    “但是他很懒，胆子又小，总是想不劳而获。”祝晴照着书念。

    可以想象，未来的高级督察拿着马克笔站在比他个子还高的白板前，给玩具们开案情分析会。

    “因为分手杀死方颂声，这样的动机本来就不太合理，多丧心病狂啊，为了个男人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曾咏珊继续道，“难道是因为自己……弹琴太辛苦吗？三四岁的小朋友，正是贪玩的年纪，我记得方雅韵在采访中提过，她小时候练琴，被爸爸不止一次拿戒尺打手掌心。”

    小舅舅深有同感：“经济不景气。”

    ……

    晴仔刚才说什么？

    祝晴抬眼。

    当然，晴仔不会允许的，所以他只能撒娇——

    杀人总要有动机，更何况方颂声是她的亲生父亲。

    祝晴回过身，一手接过他的枕头，一手牵着放放回去。

    现在还添置了一个小书架，有的儿童绘本是他白天和萍姨出去玩时买的，有的则是萍姨从半山带过来的。

    祝晴将露台的玻璃门关好，锁扣发出“啪嗒”一声的轻响。

    祝晴挑了一本书，坐在床边给他讲故事。

    盛放一下子从被窝里蹦出来：“真的可以呀！”

    “你不睡了？”

    放放两只小手抓着被子，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的。

    “睡得香不香？”

    没人比他的“经济”更景气！

    “没闻到。”

    见不得他这么闲，真想送他去上学。

    经过露台，她发现那儿放着一块白板。

    祝晴又累积了一些养小孩的经验。

    放放平躺着，小饼子脸软扑扑：“我醒了。”

    “只能讲一个。”盛放伸出一根短短的手指，“必须去睡觉！”

    “晴仔呀——”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农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耕地只能勉强维持温饱，他想要改善生活。”

    凌晨两点，明天还要开工。

    幼稚园的第二轮面试怎么还没到呢？

    放放的声音，轻轻的。

    “晴仔，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就好像，是她求着要讲故事似的。

    “咏珊。”祝晴沉吟片刻，问道，“你知道方雅韵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外甥女讲故事的语气平淡生硬，他却听得津津有味。

    盛放不喜欢看绘本，但他喜欢听晴仔给自己念。

    祝晴摇摇头。

    盛放也参与了，旁边画的小人，一看就是出自于他的手笔。

    床头柜上，蘑菇小灯的光芒昏黄温柔。

    他抱着枕头，柔软的头发翘起一撮，站在儿童房门边，睡得迷迷糊糊，还没忘记是个小长辈。

    案件疑点重重，但这个点，没有人不疲惫，以这样的状态查案，只会越查越乱。

    盛放醒了，虽然还乖乖窝在被窝里，但精神百倍，只要外甥女同意，他甚至能马上起来玩。

    “我也看过那些陈年报道。方雅韵说过，有一次，她被方颂声打到掌心流血。”

    “睡着啦。”

    祝晴忍俊不禁。

    “你不困吗？”放放问。

    祝晴将最后一口汤喝完，准备去卫生间洗漱。

    “可以……”盛放忽然反应过来，“吗！”

    “多年后她站在聚光灯下接受采访，再提起这些往事，只当是云淡风轻的玩笑。但是你们说，一个把女儿锁在琴房，弹不好就不让吃饭的父亲，值不值得恨？”

    她脑海中的每一根神经，都因为案情而紧绷，不知道多清醒。

    祝晴斜他一眼。

    梁奇凯也还没回去，电话里传来他的温和声音。

    别以为小朋友睡得懵懵的，就可以和他聊天，会给人家聊醒的。

    她说，给他讲故事！

    “可以。”

    盛家小少爷还懂经济不景气？

    被子软绵绵的，就像是云朵一样，他钻进被窝里，慢慢地，眼睛瞪得像铜铃。

    白板上的几个字，是萍姨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