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2/2)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这就是自主意识吗？或许只是仪器管线的轻微晃动。

    此时，萍姨帮少爷仔盖好被子，想起小不点的书包还没整理好，匆匆去了客厅。自从盛放开始上幼稚园，他们之间就展开了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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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的视线仍黏在玻璃窗内的病床上，直到护士用手势提醒，才反应过来。

    因为终于有人对她说，这不是在做梦。

    “为什么还不醒？”她轻声问着，“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吗？”

    祝晴望向窗外。

    萍姨轻手轻脚来到客厅，果然在小书包里摸到今天塞进去的宝藏。

    祝晴这才意识到，原来等待至亲做手术，比蹲守最棘手的嫌疑人要煎熬百倍。这几个小时里，她的全部心神都被母亲的情况牵动着，完全忘记了时间流逝。

    或许就是在等待与女儿重逢的这一刻。

    这个小不点，应该是在碰运气。盼着哪一天她忘记检查，他就成功了。但是用少爷仔的话说，她可不是什么糊涂的萍姨！

    祝晴始终守在icu病房外的长椅上。

    柏林时间下午三点，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长期昏迷患者术后同样有着高风险期，今天的探视时间只有短短二十分钟，祝晴穿着无菌服坐在病床边。

    “少爷仔。”她轻轻推开儿童房虚掩的门。

    “我想，病人在手术中也很努力，努力活下来……现在一切都值得了！”

    “是强大的求生意志支撑着她。”

    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

    她将温暖的围巾裹紧一些，摇摇头，随即意识到对方看不见，补了一句：“好，我知道。”

    母亲一定是在等待着什么……

    “所有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

    萍姨也总是不忍心，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又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

    放放的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星。

    手提电话突然震动起来。

    奇迹真实地发生了。

    她像个惊弓之鸟，连母亲指尖的轻微颤动都不愿错过。

    谁说小孩什么都不懂呢？

    护士调整着输液速度告诉她，像盛佩蓉这样的情况，术后需要十个小时以上才会恢复意识，这是正常现象。

    放放总想往书包里塞满玩具，而萍姨则每天都要把它们偷偷拿出来。

    这个只有三成成功率的手术，盛佩蓉硬是挺了过来。

    明明以前祝晴也不是每天都能陪着他，但只要知道外甥女再晚都会回家，放放就能安安稳稳地入睡。但现在，持续五天了……放放想念外甥女，只能打着滚，直到把自己折腾累了才睡着。

    这通电话，让悬着的心放下。

    她猜，这会儿儿童房里，放放小朋友应该还是在陪着他自己玩耍。

    “萍姨，你看我是木乃伊。”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从天亮等到夕阳落下，也没有注意到，傍晚的柏林开始下雪。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用带有口音的英语对祝晴说：“手术很成功。”

    祝晴接通电话，朝着走廊尽头的斜窗走去。

    程星朗的声音穿过七千公里的距离传来，沉稳而令人安心。

    其实盖上被子也没有用，少爷仔总是不安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玩。

    探视结束后，祝晴整张脸几乎贴在icu的玻璃窗上。那只咸蛋超人的玩偶，在她掌心，被捏得扁扁，如果放放知道自己的珍藏被这样对待，恐怕要心疼的。

    他今天可太开心了，开心到忘记惦记晴仔。反正，她很快就要回来喽。

    按照危重患者转运规定，国内来的主治医生正仔细核对病历副本，检查各项数据。那位极其熟悉盛佩蓉的护士姓戴，她扶住祝晴微微颤抖的手臂，眼中闪着欣喜的泪光。

    “病人比我们想象的更坚强。”程星朗顿了顿，语气变得柔软，“你吃过饭了吗？”

    这段时间总是这样。

    祝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却仍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切归于平静。

    祝晴靠着窗，闭眼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都很顺利。”

    小祖宗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直挺挺，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被哄进被窝时，放放的歌声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