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2/2)

    “还有大姐！”

    他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还好骄傲，晃动着圆滚滚的小脑袋，手指头绕着电话线转啊转。

    “她们现在已经坐在回家的飞机上喽——”

    还没等萍姨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蹦起来：“不怕，晴仔会给我撑腰。”

    自从全天候照顾少爷仔，她每天都要赔上无数个笑脸。

    但盛佩蓉已经咬紧牙关，眼神坚定地等待着迎接每一个挑战。

    再说了，大姐肯定是回来疼他们的呀！

    盛放第一次发现，沙发的弹性这么好。

    就拿昨天来说，放学路过水果店，放放小朋友扒着柜台眼巴巴地问老板，可不可以试吃。

    她能在搀扶下站起来，但还是需要坐轮椅。盛佩蓉坚持着，每一次都尽量多走三分钟。她有着顽强的生命力，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让医生都惊叹她的恢复速度。

    “晴仔要带大姐回家啦！”

    老板热情地招呼着。

    这么多年，大小姐都没有尝到她的手艺。

    放放小朋友的每一个尾音，都在上扬，欢快地像是要坐着云霄飞车去开欢庆派对。

    一天、两天、三天……他认认真真地数着日子，足足等了十四天。

    她翻出新买的食谱，盘算着明天要炖什么汤，家里又多了一个需要补身子的人。老火汤至少要煲七个小时，萍姨记得，大小姐最爱喝她熬的汤。十年了，大小姐搬离盛家整整十年，当初萍姨只听人说她住在石澳，没想到老爷的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那些日子里，她一直都在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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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仔，你这么皮……”萍姨笑道，“小心被大小姐收拾。”

    当祝晴问母亲昏迷时是否能听见她说话时，盛佩蓉认真回想后摇了摇头。

    祝晴用勺子轻轻搅动温热的白粥，此时，动作顿住。

    那一刻，祝晴看见母亲眼底闪过的心疼。

    他蹦到半空，闻言回过头，好奇道：“大姐很凶吗？”

    那个随时欢迎她们回去的家。

    “我吃饱啦，掰掰。”

    在一个雨天的黄昏，盛佩蓉望着窗外避雨的鸽子。

    “纪老师，明天我不去上学，外甥女回家哦！”

    萍姨赶紧接过电话，向哭笑不得的纪老师解释，一边在心里叹气。

    她突然轻声问：“兆谦呢？”

    终于，他收到祝晴的消息，回程的航班已经确定！

    ……

    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轻盈明媚。

    放放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好消息。

    盛佩蓉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床头柜，最终落在女儿坚定的眼神里。

    放放小朋友高兴得差点蹦到天花板上。

    康复治疗才刚刚开始，前路或许艰难。

    祝晴放下这碗粥，握住母亲的手：“我带你回家吧。”

    这小孩一连吃了七颗车厘子，捂住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挥手——

    温暖的灯光、稚嫩的欢笑……放放一定等急了。

    祝晴假装睡去，任由那双温暖的手笨拙地为她掖好被角。

    于是，盛佩蓉开始用每一个细微的举动来弥补错失的时光。

    日盼，夜也盼，花都快要谢啦——

    这会儿，她和老师解释过后，给孩子请好假。

    原来这就是被妈妈疼爱的感觉，无声而又细腻。

    好不容易把兴奋过头的小少爷哄进被窝，萍姨转头钻进厨房。

    萍姨跟在后面，硬是拉住小少爷，先把水果给买了。只是嘴角都僵着，老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她望向床头柜，曾经盛氏当之无愧的唯一继承人、决策者，她多么精明，怎么会不曾发现，刚被从icu转移到普通病房时，床头还放着他们夫妇的合照。而如今，合照被收起来了。

    盛放小朋友的手指头，每天都要戳一戳日历上的数字。

    “可可，你爸爸呢？”

    她什么都没再问，只是轻轻回握那只手：“好，我们回家。”

    放放小朋友算好航班落地的时间，晚上临睡之前抱着电话窝在沙发里，给纪老师打电话。

    等挂断电话，萍姨看着将柔软沙发当成蹦床的少爷仔。

    想到这里，萍姨突然紧张起来，又拧开水龙头，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在女儿迟疑的目光里，盛佩蓉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