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2/2)

    “好好好，当我没说。”曾咏珊捏着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夸张的拉拉链动作。

    “从前父女俩只要一提起做替身的事就要争吵，就算他想要联系影视公司的人，但找遍家里的电话簿，连一个号码都没有。”

    她叫阮文静。

    “为什么要问这个？”

    顾旎曼提过，当年周永胜跪在她面前，西裤沾满灰尘，哭着挽留。

    小孙突然打断这位老人的话，询问周永胜死亡时他的行踪。

    这个准确的时间，对于阮父而言是陌生的，他仔细回想：“应该是在家。”

    他们说，她太天真了，一个替身而已，顶多也就是跟着顾旎曼喝一口汤。

    死者阮文静，比顾旎曼大两岁。

    警员们别过脸去，有人红了眼眶。

    早知道真相这么残忍，这位悲痛的父亲甚至希望，永远被蒙在鼓里。

    最后，他佝偻着背，小心翼翼道：“那个银镯子……能让我带回家吗？”

    走廊拐角的阴影里，几位警员倚着墙。

    这一找，就是十年。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儿始终没有回来。

    “能说说她失踪时的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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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显然，他已经心力交瘁，就算警方没有回答，也不追问缘由。

    “你们说她是怎么死的？怎么会死在大海里？”

    那时，他始终在寻找女儿的下落，哪里还有心思关注这些。最初，他并没有往坏处想，以为女儿只是赌气，或者跟着新剧组去了其他城市。他记得女儿摔门而去时倔强的背影，她撂下话，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让他看。

    但也许，当年的阮文静，也想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是……是意外吗？还是——”他的呼吸像是滞住，长久地问不出下半句话。

    场务老刘说过，她在剧组比谁都拼命。

    阮父了解自己的孩子，文静虽然倔，但最孝顺懂事。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不回家的。

    小孙探出头来：“死者父亲的情绪稳定些了，可以继续做笔录。”

    “也许，我真的是老思想了……”

    时隔十年，那位替身小姐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名字。

    祝晴和小孙看见老人布满老茧的手不停地揉搓着那张纸巾，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止住颤抖。

    “ada曾，专业一点，注意纪律。”豪仔压低声音，“被莫sir听见，你又要被叫去谈话。”

    阮父渐渐意识到不对劲，开始发了疯似的寻找。

    阮父怔愣着摇摇头。

    ……

    这位父亲已经年过六十，当年就反对女儿做替身，更不会关注娱乐圈的是是非非。

    警方无法想象那样的哭泣，但此刻他们亲眼目睹的，是一位父亲撕心裂肺、近乎失态的哭泣。

    走出问询室，祝晴不自觉地握紧案卷边缘。

    询问室里，断断续续地传来替身小姐父亲的哭声，大家不忍上前。

    “她非要进剧组，当什么明星。说打零工的时候认识了个大导演，要跟着学拍戏……大导演为什么偏选中她了？天上掉馅饼，肯定没有好事。”老人攥着纸巾，“我就劝她，安安稳稳找个工作多好，不要发明星梦。”

    可正是这份反对，让阮文静愈发想要证明自己。

    “那天她摔门就走，再也没回来。”他浑浊的眼睛里蓄着泪水，“这十年我每天都在想，要是当初……要是当初我顺着她，是不是她遇到什么事，会回家对我说。”

    推门进去时，老人正用袖子狼狈地抹鼻涕。

    “十年前顾旎曼和周永胜殉情的事，你知道吗？”

    “文静嫌我老古板。她说，我不懂她。”

    老人的声音又开始发抖。

    “文静她……从小就好强。”阮父喃喃自语。

    “他找了女儿整整十年。用了最笨的办法，张贴告示，在女儿常去的地方，一条街一条街地找。”

    “现在谁杀了周永胜，我都会觉得杀得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询问室的门被悄悄打开一道缝。

    祝晴默默递上一包纸巾。

    老人说妻子早逝，他独自把女儿拉扯大。或许他不懂得如何做个好父亲，只知道劝女儿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在他眼里，阮文静相貌平平又没有背景，找一份安稳的工作朝九晚五，怎么都比在剧组里永远当别人的影子来得强。

    cid办公室里，过了许久才响起低声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