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2/2)

    盛佩蓉疑惑地看着这个造型奇特的笔筒：“这是……”

    “晴晴，豪仔和家乐是不是爱吃肉？”萍姨念叨着，“我提前一天去菜市场买新鲜肉腌制，到时候……”

    盛佩蓉望向暖黄灯光下女儿的侧脸。

    “我们一起去超级市场大采购！”放放举着筷子说。

    “哎呀。”萍姨一拍脑门，“差点给忘了！”

    “可可。”盛佩蓉忽然开口，“今晚和妈妈一起睡好不好？”

    ……

    盛放小朋友是懂事的小孩，大姐刚出院，理应让着她。

    铜锅里的老火汤“咕嘟咕嘟”地沸腾着，蒸腾热气模糊了一家人的笑脸。

    盛佩蓉吸了吸鼻子：“萍姨，炖了什么这么香？”

    没过多久，祝晴走了过来。

    这个不解风情的可可——就连幼稚园小小班的全体小朋友们都为差点要到来的约会严阵以待，而放放也已经和程医生“私下交易”，唯独她，从未停下步伐。也许，是可可独自走了太远的路，远到已经忘记怎么停下来。可可既要适应那些猝不及防涌来的亲情，还要处理警署接踵而至的案件，从不松懈。因此，很多问题，她来不及想，没有时间考虑。

    “记得给放放买棉花糖！”盛放提醒。

    如果她能醒来，他们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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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该怎么办呢？

    “程医生也来？”

    这样欢喜的日子，不应该落泪的。

    萍姨仍在不停地记录。

    “不行！”盛放宝宝叉腰，脸蛋皱成小包子，“大姐刚回来就抢晴仔！”

    这一刻，温暖被无限拉长，怎么都不够，怎么都嫌短。

    盛佩蓉悄悄把小弟拉到一边：“所有同事都来吗？”

    这是他们在新家的第一顿团圆饭，吃得格外慢，格外久。

    “反正放放这么小，塞到哪里都可以睡——”

    盛放神秘地竖起食指，轻轻摇晃：“他去进修了。”

    她将一个手工制作的笔筒轻轻放在盛佩蓉的床头柜上。

    这个小朋友，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和大人打成一片。

    烧烤架、折叠椅、冰桶……刚搬新家，需要添置的物件实在太多。

    “当然啦，一个都不少。”

    萍姨的小本子已经翻了好几页，记下接下来聚会要准备的东西。

    祝晴蹲在盛佩蓉身前，仰着脸，就像是一个孩子。

    “除非我们三个人一起。”

    “放放亲手做的。”祝晴嘴角微微上扬，“我用过一段时间了，现在借你用用。”

    好不容易，晴晴总算是把这个笔筒送走了。

    “好、好……我们再拍一张全家福。”盛佩蓉的头微仰着，将眼泪逼回眼眶。

    “大姐。”盛放摇摇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要再去拍一张全家福。

    “就是啊！”放放立刻附和。

    她说，妈妈一定不知道，在手术前那晚，她和自己做了个约定。

    “就摆在这里。”盛放指着全家福边上的位置，“和姐夫的照片放在一起，他就不会孤单啦。”

    “……”盛佩蓉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笔筒上那两根黑色长条，“这个又是？”

    话音未落，一道小身影率先窜了出来。

    “蟑螂的触须呀。”放放的两只小手在耳朵边比划触须晃动的样子，随即小手像是小翅膀一样振了起来，“会飞的蟑螂哦！”

    笑声在房间里荡漾开来。

    盛佩蓉明显愣了一下。

    萍姨匆匆跑走的声音，是室内拖鞋在木地板上敲出带有生活感的节奏，“啪嗒啪嗒”作响。

    “这样的话……早知道房子也不用买了。”

    “也是应该的。”盛佩蓉点了点头，“年轻人是该以事业为重。”

    站在门外的萍姨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

    “囡囡爱喝荔枝汽水。”祝晴说，“阿嫂喜欢吃——”

    不管聊什么话题，他都能兴致勃勃地接上话茬，虽然有时候前言不搭后语，鸡同鸭讲，但那副煞有介事的小模样，真像那么回事。

    盛佩蓉感恩自己如今所拥有的一切。

    她的老花镜滑到鼻尖，抬手推了一下，又继续写字，比坐在课堂里都要专注。

    盛佩蓉盯着这个歪歪扭扭的丑笔筒，嘴角扯了扯，好不容易才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