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2/2)

    那件事过后，这个家的人员逐渐减少。

    当听见行李箱滚轮在地板上滑动的声音，关细九简直不敢置信，他们明明“相处”得这么融洽！

    “婴儿出生了，叫‘阳阳’。”

    一开始潜入这个家，为了不被发现，关细九就准备了手套和鞋套。

    关细九可以出来的时间越来越多，自由活动的频繁，使得他难免疏忽大意。有时候是电视遥控器换了位置，有时候是床上被单多了折痕，或洗手台出现未擦干的水渍……

    “那段日子，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过得好。”关细九说。

    韦华昇终于发现了异样。

    “总有孩子不幸，也总有孩子是幸运的。韦先生和黄秋莲说，阳阳就像阳光一般，照亮他们的人生。”

    后来，正如警方推测，独居的韦先生察觉到他的存在。

    那天黄秋莲在浴室洗漱，水声掩盖了他的动静。关细九吃力地踮起脚，抱起在婴儿床上熟睡的孩子，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抛下楼。

    看着韦先生焦头烂额地哄妻子，他对韦太太的厌恶与日俱增，连带也憎恨起那个总是啼哭的婴儿。

    而关细九同样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他要保护好自己的“居住权”。

    说到这里，关细九心满意足地靠回椅背。

    韦华昇开始睡不好，半夜惊醒检查四周，发现是窗外的风声，关上窗，却再也无法入睡。

    关细九断断续续地工作着。

    正是因为他吃得少，佣人娥姐始终没有发现异常。而负责采买的韦华昇，虽然隐约察觉到食物消耗的异样，也只当佣人的胃口变大，从未想过在家中的缝隙里，多了一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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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期栖居在夹层中的关细九听力异常敏锐，听到钥匙插入锁眼的声音后立即躲回藏身处。随后房间里陷入一片混乱，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慌乱的脚步声、警察的搜证声接连不断，而他始终安全地躲在夹层中。

    难怪死者怀疑是鬼魂作祟。

    之后他辗转各处打工，偶尔潜伏在玩具公司楼下。

    凭什么这个吵闹的孩子能得到韦先生全部的爱，而乖巧懂事的自己却因为残疾被拒之门外？

    而在决定杀死阳阳那天，他仔细地戴上了这些装备。

    直到警察离开后，他才堂而皇之地走出来。

    最终，韦先生还是搬走了。空荡荡的家里，再也没有人往冰箱里添置食物。更让关细九无法忍受的是，这个曾经“温馨”的家，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耐心等待佣人娥姐的休息日，终于找到下手机会。

    祝晴继续记录着。

    然而，韦华昇突然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搬走。

    “他终于死了。”关细九冷哼一声，“早该死了。”

    有时候找到工作，他会消失一段时间，但有时也找机会探望。在关细九的认知里，他和韦先生的关系这么近，如同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就算是漫长的时间、距离，也无法切断他们之间的渊源。

    “黄秋莲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韦先生为这个家庭操劳，她却总是无理取闹。”

    多余的阳阳、总是发脾气的黄秋莲、碍事的娥姐……他们都消失了。

    这并不奇怪，圣心庄园坐落于新界北区，每次韦华昇去看望儿子，都会独自驾车前往。而关细九，只能靠双脚跟踪，那不停滚动的车轮总能将他甩得远远的。

    听说阳阳死了的消息时，他欣喜若狂。

    “娥姐每个月休息两天。”关细九突然说道，语气熟稔得仿佛在谈论一个老熟人。

    如果普通人遭遇这样的跟踪者，该如何防范？

    隔壁观察间，警员们神色凝重。

    “就像猫抓老鼠的游戏。”他有些兴奋，“韦先生永远抓不到我。”

    “只剩我们父子俩了。”关细九咧开嘴露出黄牙，扭曲的面部表情令人作呕。

    祝晴察觉到，关细九对韦安生的存在一无所知。

    但好景不长，家里开始频繁爆发争吵。

    关细九不愿独自留下，再加上不确定韦先生是否会变卖这套房子，便不得已离开。

    “韦先生买来面包，放在桌上。”他脸上带着恶作剧的笑意，“我先偷偷拿走一块，第二天再悄悄放回去。”

    听到这里，祝晴的笔尖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