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2)

    ……

    香君打发走了三人，好不容易得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却看到小路子匆匆走进来。

    “周家出事儿了。”

    他接过香君手中的帕子，轻轻地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听到香君的措辞，顾亭雪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瞬，继而眼神变得更加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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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相似的情绪。

    见到指尖沾染的血迹，顾亭雪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笑了笑说：“娘娘要见我，我来得急，竟然连脸上的血迹都没有擦干净。”

    小路子一脸的严肃，小声对香君说：“娘娘，许大人派人从宫外传来消息来。”

    两个世家，就因为天子一怒覆灭了。

    这下整个家族都一夕之间覆灭。

    顾亭雪把那两个“慢”字，说得极为婉转。

    那便是，他们谁都不打算屈服。

    今冬皇城的第一场雪，终于姗姗来迟。

    “是么？这么冷的天，外面还下着今冬的第一场雪，实在是辛苦顾大人走这一趟了。”

    擦干净了眼泪，顾亭雪又拿着那帕子闻了闻，好香啊。

    承香殿的灯，一直亮着。

    就是云贵人饿得面有菜色，香君赶紧让人送了些好的胭脂水粉去，然后再让御膳房慢慢地调整她的饮食。

    两人就这么盯着对方看着，眼神交缠着。

    顾亭雪今日似是很高兴，进来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只是他脸上还有血迹没有擦干净，以至于他那笑，也显得有些阴森。

    接近年关，可京城却忽然戒严三日，紧接着，京城里的两个世家就被抄了家。一个是祖辈跟太祖一起打过天下的承恩侯周家，一个是世袭皇商宁家。

    “莫不是本宫在宫外新寻的那双眼睛的血？”

    若是要说当今圣上最恨的，那便是北蒙了，可以说提起来，就恨不得把北蒙亡国灭种。就连和北蒙互市皇帝都不允许，更别说这种明令禁止交易的盐铁了。

    “娘娘如今也是与亭雪生分了，都叫我顾大人了。”顾亭雪掏出帕子，把嘴角和手上的血擦干净，微笑道：“娘娘不问问，这是谁的血么？”

    而顾亭雪的眼神，也一如既往的，如同一条毒蛇，冰冷地缠绕着他的怜妃娘娘。

    而办这个案子的，自然是监察处的顾大人，负责抄家的也是顾大人的神策军，周家人被关的地方，也是顾大人管理的诏狱。

    “哪个周家？”

    娘娘又真能待奴才如初么

    “娘娘放心，不是周大人的血，是他那几个叔伯的血。娘娘的眼睛，多么的珍贵，微臣，自然是要留在最后，慢慢的处理。”

    看着顾亭雪将自己的帕子收入怀中，香君微微歪着头，直勾勾地盯着顾亭雪。

    这两年，因为三房的一个庶子被皇上重用，才有了些要好起来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承恩侯竟然敢私下里勾结北蒙。

    顾亭雪走到香君身边，轻轻一抖官服的下摆，单膝跪在了香君座位旁的脚踏上。

    香君挑眉问：“什么消息？”

    说起来，这承恩侯家，早就没落了，前些年因为子孙不孝，差一点因为一百多万两银子的亏空保不住侯府，后来是和皇商宁家结亲，才缓了过来。

    “顾大人可真会伤人的心呢，从前与本宫好的时候，一口一句奴才，如今也是自称微臣了呢，看来，这天底下的奴才，就没有一个心甘情愿当奴才的，总想爬到主子头上，作威作福。”

    可她的眼神里哪有一点刚才那虚伪的悲伤和无助？只有能洞穿一切的凌厉。

    看到香君盯着他的嘴角看，顾亭雪伸手摸了摸。

    香君闻言，哀叹一声，拿出帕子，虚伪地擦了擦眼角，挤出两滴眼泪，一副伤心的样子。

    “御前侍卫统领，周子都大人的主家，承恩侯周家。”

    “娘娘莫哭了，娘娘的眼睛多矜贵啊，宫外的眼睛没了，宫内的这双，可要好好护着，哭坏了怎么办？娘娘若是想听我自称奴才又有何难？奴才伺候娘娘便是。”

    到了深夜，香君终于等到了身上带着些许血腥气味的顾亭雪。

    香君高高地坐在正殿的上座之上，脸上是极得体的笑容。

    “看来娘娘不想哭了，既然如此，不如开门见山，告诉奴才，娘娘今日找我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奴才还得早些回去替皇上办事呢。”

    被抄家的原因是他们私自和北蒙做盐铁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