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2)

    他又不是柳下惠。

    “我其实说不清我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你的，也许是我十五岁的夏天，看见你在走廊上睡觉，你怀里放了一本书，我走近的时候，你突然睁开眼，对我笑了一下。”

    “也可能是那年冬天放学，你看见我没有人来接，问我要不要跟你一起回家，你给我买了奶茶，又留我住宿，晚上陪我一起看综艺，跟我一起猜谁是凶手。”

    片刻后，他抬起眼，看了柏樾一眼。

    过了今夜，也许他就再也没有勇气将这些话说出口。

    他漫长的，像梅雨季一样潮湿的青春，全用来爱着同一个人。

    这让他浑身又是一颤。

    “不是……”他恍恍惚惚地回答。

    “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郑阳明明只比他大了几个月，又是柏樾的挚友，却没有收到。

    爱人做到这份上，还能无动于衷。

    如果那一瓶红酒还不够明显的话，刚才浴室里叶淅低头坐在浴缸里的样子，已经可以算作一个邀请。

    可他又像一个最虔诚的骑士，只要叶淅轻轻点头，给予他一点怜悯，他就会永远跪地臣服。

    柏樾知道了……

    叶淅被问得怔住了。

    叶淅完全丢了魂，怔怔地由着他动作。

    他想，他好像真的有点迟钝。

    柏樾知道，他喜欢他了。

    叶淅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感觉到了无限心酸。

    他知道柏樾喜欢下雨天，在学校的雨夜，晚自习的间隙里，他曾经隔着教室的玻璃窗，看着柏樾站在对面的走廊上，耳朵里夹着耳机在听歌。

    这一声像石破天惊，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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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叶淅看着柏樾，他说完这句话，并没有停止，像是一股子气，真的破罐子破摔。

    就好像他多么重要，又多么不可失去。

    将他圈在了怀里，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慢慢靠近，像要吻叶淅，却又像只是在与叶淅咬耳朵。

    他现在脑子完全成了浆糊，抓着柏樾的衣服，说话都不利索。

    叶淅说到这儿的时候，眼泪盈盈盛于眼眶，摇摇欲坠。

    柏樾追问。

    他也知道柏樾喜欢苹果派，偷偷为柏樾做过。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一片干涩，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而柏樾直勾勾地看着他，像一只埋伏了许久的狮子，在注视着他的猎物。

    他低声说：“怎么不回答？这很不礼貌。”

    叶淅甚至能感觉到柏樾轻轻吻了吻他的颈侧。

    他直勾勾地看着叶淅，他现在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品学兼优，温柔斯文的学长。

    叶淅在柏樾的怀里抖了一抖。

    柏樾只是轻轻一用力，就将叶淅拽回了自己身边。

    就掉在柏樾的手上。

    他又问了一遍：“你是真的需要浴巾吗？”

    他十五岁就开始暗恋这个人，却一直只能远远地偷看。

    他恍惚地揪住了柏樾衬衫上的一颗扣子，像要从柏樾身上得到一点依靠。

    他也曾蹑手蹑脚跟着柏樾去看同一场音乐会，他坐在最后一排，遥遥望着柏樾。

    他还知道柏樾喜欢的电影是星盗传说，特地找来全系列看过。

    他分开膝盖，引导着叶淅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

    柏樾望着在他怀里的叶淅，他替叶淅挑的灰色浴袍，很衬叶淅的皮肤。

    这个念头在叶淅脑海里像是一场海啸，肆无忌惮地冲垮了他所有提防。

    而现在，这个他全世界他最喜欢的人抱着他。

    他又不是傻子。

    他说到这里才意识到，为什么那一年的红包只给了他。

    他轻声说：“因为我喜欢你，想勾引你。”

    他眼睛逐渐变红，也看着柏樾，却又像透过柏樾，看着他那无数个偷偷暗恋柏樾的日夜。

    他变得过分，放肆，他与叶淅贴在一起，像一弯锋利的刀，横在叶淅的颈上，逼迫对方说出他想要的话。

    最后因为他的眼睫眨了一下，掉落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在他长大的过程里，来家里的每个人好像都只能看见郑阳。

    “还可能是后来的新年，你来我家拜年，给了我一个红包，你偷偷摸摸跟我说……你连郑阳都没给，只给了我，因为他比我大一点，可以不收红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