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2)

    杨莹乐正被杨蓉按着写寒假作业，从客厅路过时，朝蒋青绯投以求助的眼神。

    薛璨不信，这样严重的淤青分明不可能是摔的。他见过同样的伤痕，在母亲的脸上，也在儿时的自己身上。

    伴随着杯子碎裂的声音，薛璨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封闭在心底的记忆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被打开，无数痛苦席卷而来，薛璨倒退几步，想要远离那无穷无尽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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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璨胆怯地睁开眼，熟悉的小身影出现在眼前，他听见年幼的自己哭着说：“哥哥，我害怕。”

    沈文燕的手一抖，红包就掉在了地上，她没有去捡，而是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看见沈文燕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红包，胳膊伸过来，是想把红包塞给自己，她的嘴唇急切的开开合合，像是在对薛璨说着什么，可薛璨却一个字也听不见，他的耳朵陷入了短暂的嗡鸣。

    他的手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从指尖到小臂再到整条胳膊，随之全身都跟着颤抖起来。

    在那极尽狰狞歇斯底里的谩骂声之中，有一道声音如同闪电劈开黑夜一般忽然响起。

    蒋青绯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上都还带着蒸腾的水汽。

    薛璨并不信任沈文燕，锥子一样尖锐的目光在沈文燕的脸上逡巡，“我听丫丫说汪东来很多天都没回家，他去做什么了？”

    又等了一会儿，薛璨那边还是没动静，蒋青绯拿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恐惧侵蚀了他的大脑，他想喊救命，但分明是张了嘴的，但却一个字都叫喊不出来。

    脚下一滑，薛璨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他趴在地上，腿像是摔坏了，根本不听使唤，他站不起来，只能拼命用手带着身体往楼梯下爬。

    薛璨开始追逐那道身影跑起来，他怕被哥哥抛下，一步也不敢停，也不敢抱怨累。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跑。

    忽然，耳鸣停止了，他听见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从父亲死后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见这样的脚步声，薛璨不住地回头看，害怕下一秒在拐角会跳出那张熟悉狰狞的脸。

    薛璨掰开沈文燕的手，看见她左边脸颊上有一块很严重的淤青。

    薛璨抱着头趴在地上，眼睛紧闭，不住地小声求饶：“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蒋青绯正烦着，直接把门关上，“不吃。”

    那人小时候和现在一样脾气坏没有耐心，从来不会哄人，只是用力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推了他一把，骂道：“哭什么哭，快点跑！”

    薛璨捂住耳朵，眼前的世界开始打转起来，这让他害怕，于是他扭头就跑，可从楼上跑到楼下的这一段楼梯像是被施了魔法，被无限延伸拉长，好像永远也跑不到头一样让人绝望。

    “跑啊！你都还没尝试怎么就知道自己逃不出去？跑！”

    “儿子，吃水果不？”蒋云峰从门后探出脑袋。

    沈文燕身后客厅里的杯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掉在了地上，杯子碎裂的声响将楼道里的声控灯都震的亮了起来。

    “和你妈一样，一个两个的都不听话！”

    沈文燕：“我就是去外地办点事，现在已经忙完了没事了。”

    “还想跑，你能跑哪去？离了我你们母子怎么活？”

    她捂的很严，拼命的想要遮住脸上的伤痕。

    薛璨没接红包，固执的盯着沈文燕的脸看，他问：“你这几天去哪了？”

    沈文燕眼神闪躲，“你小姨夫没什么事，过几天他就回来了，这阵子大家都忙。”

    “还跑不跑了？我问你你还敢不敢跑了？再跑老子把你腿打断！”

    沈文燕挣脱开薛璨的手，她重新戴上口罩，说：“不小心摔的，不要紧，过几天就好了。”

    “小璨，你快回去吧，小姨有些累了想休息了，红包你收着。”沈文燕把红包往薛璨的口袋里塞，薛璨就趁着这个间隙，飞快地伸手摘掉了沈文燕脸上的口罩。

    ……

    薛璨艰难地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蒋青绯摊了摊手，十分冷漠的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回到房间，他先看了眼手机，刚才洗澡之前给薛璨发的消息还没有得到回复，他摸了摸下巴，发了个红包过去，心想这回总能把薛璨那个小财迷炸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