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2)

    司锦年鼻子一酸,立刻也哭了出来:“母亲!我不能……把你们留在这里,我自己苟且偷生,还算什么男人……不可以!就算死我也绝不离开!”

    “傻孩子,沃卓尔皇族到今日八百载,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

    沃卓尔·怡宁将司锦年轻轻抱在怀里,从难产生下他到今日满打满算也只抱过两次,一次是此时,另一次遥远到他偷偷藏在御花园哭鼻子时。

    她这一生虽然生了两个儿子,但对于长子的愧疚始终是一大心病,想在夏日的夜晚摇扇哄他入睡,想拉着他的手送他入马场弯弓射箭,想手把手教他识文断字琴棋书画……可惜造化弄人,从前不能,往后也不可能再有。

    上海开往苏黎世的船,定在九月十五日。

    司锦年不同意,但也挨不住云晓的再三催促,加上司循身子一直没有转好的迹象,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他们离开北平那日,天空雾蒙蒙的,下了雨车子打滑,就算提前两个小时出发,到上海时也有些来不及。

    如果赶不上,他就回去做沃朝最后的皇子。

    司锦年在心底念叨着,轻轻吻了吻司循的手背。司循晕车,早饭没吃有些心悸,从上车开始便一直枕着司锦年的大腿睡觉。车后座空间狭窄,他的右腿有旧疾,加上颠簸并不舒服。好几个小时没有醒来,最大的可能就是晕过去了。

    车窗外光怪陆离变化着,司机开久了忍不住打哈欠,就在他们快要到站的时候,突然一枚炸弹从天而降,落在了不远处的车站里。

    火光冲天,立刻焚烧一片。

    “掉头!快!”

    黾东军打过来了。

    司锦年下意识护住司循的身体,左手拿枪警惕四周发生的意外。果然不出他所料,司机刚掉头开出了城区,码头处枪声不断,火烧的更大了。

    唯一逃走的机会被毁,抗战全面爆发之前,司锦年最终被留在了国内。

    九月十八日,上海被占为租界地。

    九月二十六日,津城沦陷,司家老宅被炸毁。

    十月六日,北平沦陷,黾东军再次将沃卓尔皇宫洗劫一空。

    司锦年跟云晓兵分两路,云晓带领主力往东南上京撤退,司锦年则率领亲兵打掩护,将黾东军引往西南回头崖一带。

    “司循醒醒,马上要上山了,汽车开不上去,你趴到我的肩上,我背你。”

    不得已将人从安睡中摇醒,司锦年轻轻按揉他的两侧太阳穴,自逃离北平风餐露宿,司循又因着凉犯了几次哮喘后,已经虚弱到没有办法自己行走了。

    听到司锦年呼唤,司循微微抬眼“嗯”了一声,把手搭在司锦年肩膀上,却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不要睡了,周围景很好,就当陪我出游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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