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2)

    他转头想看一眼，却和倪图钧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刚才视线撞上了，也可能他也疑惑我想说什么？

    倪图钧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但他的运转的逻辑，却是基于最基本的善意。

    清晨的阳光下，倪图钧凌厉的五官显得更柔和些，眼下的乌青却更明显。他看起来很需要些柔软的东西来抚平疲惫。

    “吃慢点。”看着小猫的憨态，年方杰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是因为我有吃的。”也不确定他是不是也是没话找话，年方杰随口答道。

    “食物的因素，已经可以排除了。”倪图钧从西裤口袋里掏出剩下的半袋猫粮，上面的图样，正是几天前撒在台阶上的。

    想到那个奶声奶气的毛茸茸身影，年方杰的终于心头一松，困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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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昨天助手电话的事，要和他说吗？

    “没有。”倪图钧走到小径边的长椅上坐下，翻开手里拿着的书。

    还没到上班时间还是不要谈工作了？

    是不是说两句比较好？会不会有反效果？

    挂了电话，年方杰盯着自己仓促记下的笔记愣神了很久，内心被“推荐”“最有利”“你的假期”这些关键字狠狠触动。

    头发上滴下的水珠即将晕开笔记上的字迹，年方杰匆忙擦去，却也下定了决心：不行，我得帮他。

    “谢谢，谢谢倪老师！”她含着泪离开实验室时，倪图钧头也没有抬，他紧盯着屏幕，把助手的共享日历项目全部都迁移到了自己的日历上。

    我在想什么呢？去同情一个金字塔尖上的人，此刻的我，没有资格同情别人，在h社活下去才最重要。

    等他注意到自己背后应声停住的脚步，就看到倪图钧正站在那里。

    黑暗中，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到床上，年方杰闭上眼睛，却全无困意。

    “在职期间未与上司发生冲突，对上司综合评价高。”犹豫再三，年方杰在离职访谈记录里敲上了这么一行。

    “它好像……很喜欢你。”结果竟然是倪图钧打破了沉默。

    是不是得澄清一下，我并要没有要追问上级访谈的事啊！

    暴风吸入结束的小橘满意地蹭了蹭年方杰的手，顺势把两只爪子都搭了上来。年方杰托着它的肚子一个巧劲，温热柔软的小生命就被他拢在了手心。

    就这样吧，算给他平冤了。

    “要摸摸吗？”他向倪图钧走了两步，小猫也没挣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团着。

    做人事工作四个年头，年方杰见过的人多了，谁都是从一腔热血开头，然后逐渐走向各自的岔路。

    这人一本正经的说什么呢，就是不讨猫喜欢。别说猫了，这说话方式，能听懂的也是少数。

    可他除了工作也没什么别的可聊吧……

    此刻正是和倪图钧交流的好机会，昨天和助理电话后，年方杰对倪图钧这个人越发好奇。

    近在咫尺的方寸空间里同时出现了两个人，沉默的尴尬让年方杰也不敢再开口和小橘搭话，他只好摸了摸小橘的头，让它放慢速度。

    第二天一早，年方杰提前了半小时出门，在小公园里找到了入职那天见到的小橘猫。小家伙闻见了鱼味，特别积极地冲过来，大口舔着猫条，爪子还扒拉起来。

    天才也会有早上晨读的习惯？看什么样的书？

    有的心灰意冷，有的则利欲熏心，更多的人则是被社会磨走了义气，只剩下为了生计奔走的麻木和事不关己。

    一时间尴尬气氛蔓延，空气中只有小橘吧唧嘴的声音。

    他努力给那颗被倪图钧撬动的心，再次覆上黄沙。

    倪图钧没料到他连靠近都难的这团橘色的毛茸茸，就这样被年方杰握在了手里，橄榄色的眼睛里少见的出现一丝茫然。

    “这是我应该解决的问题。”倪图钧拿起平板电脑，翻阅了助手的休假申请。“还剩下18天假期，要怎么妥善利用，才是你该解决的问题。”

    原来晨读只是掩饰，喂猫才是正事。年方杰觉得自己像掌握了什么重要机密，手起捂嘴偷笑。

    “啊，倪部早，我挡住您了？”本想快点站起来让路，可小橘扒拉着他的手，一时也撒不开。

    还有，小橘比较重要。

    年方杰在内心弹幕奔腾。

    小杰！振作一点啊小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