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2)

    阎闻雪掌中光斧一闪，退开三丈远：“不知检点的贱人！”

    他的耳朵一贯如此，敏感非常。

    乘白羽整拢衣袖，出帐。

    于那些敝帚自珍的宗门而言，承风学宫实在是个异类。

    “乘家还剩几件法宝？经得起折腾么。”

    “大战三百回合！果然棋逢对手！”

    “不仅不作色，你的耳垂和半幅耳廓还变得鲜红。”

    这就不检点？

    头顶金光乍现。

    话本的主人翁。

    有一页触目惊心：承风学宫，灭门惨案。

    “我在你耳边说这些话，你还不翻脸？”

    可是啊，往前数五百年、一千年，只有乘氏有人飞升。

    那人的名字，是他经年的噩梦。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贺雪权口称手足，口称知己，他能怎么办呢？

    贺临渊还活着，他不想问贺雪权么？

    当时醒来，乘白羽当胸喷出一口心头血。

    他没试图说服过自己，梦只是梦么？一生一代一双人，他不想要么？

    学成之后是走是留，全在个人。

    不能，不能怎么办。

    每一卷，贺雪权道侣的名字都不同。

    【天道降谕，万仙恭聆】

    “将帅如此，战无不胜！”

    去……求贺雪权，若想为学宫挣得一丝生机，只能求贺雪权。

    他于某一日莫名陷入深眠，梦见面前有一本册子。

    “贺临渊是权哥亲生父亲。”

    乘白羽若没有“九州第一草包”之名，未必能活到今天。废物？他只能当个废物。

    乘白羽慢慢站直身体。

    “说你贱，”

    他没尝试过挽留么？

    来不及的，赶回去也来不及，怎么办？

    “是以，”

    “盟主威武！戚扬仙君威武！”

    若说有人，一定能活到最后，心想之事必定能成，那一定是……

    乘白羽眨眼，“是不是当初该选择勾引我？说不准我早和你权哥解契了呢。”

    真是该死啊。

    不能。

    阎闻雪轻蔑，“真是贱。”

    贺雪权长年在外奔忙，两人少时在学宫的那一点情分眼看消耗殆尽，他能有什么异议？

    于焉问道，四海承风，承风学宫。

    可是，翻到扉页，分明写着“话本”二字。

    乘白羽卒然叹道，“我经不起撩拨的。”

    可时光如水，只是无情。

    无甚差别，一旁的蓝当吕一样说不清他到底在看什么，抑或是看进去没有。

    乘白羽拂过袖中的灯，“这人也没说错，是很贱。”

    阎闻雪气息徐徐，“乘白羽，你真是贱骨头。”

    “是啊，”

    乘白羽垂下眼睛。

    “呵，”

    “早知如此，”

    “你现如今委身之人，说不准就是你灭门仇人的帮凶。”

    那你是没见过当年我如何雌伏在贺雪权面前。

    “打平了！”

    “他爹干的那些好事，你怎就敢肯定他不知情？”

    【衍历两千八百四十二年丙戌月，夜厌戚扬战于漳水之南，功法高妙伯仲难分。自古往圣无双，今英雄有双，九州之幸，下界之幸】

    他轻拍灯璧，“别生气，气坏了怎么办。”

    他不知道谁可以信任，不知道可以向谁求助。

    乘白羽迢遥一望。

    紫重山乘氏所建承风学宫，不论出身慷慨施教，设丹室、兵室、览遗馆，惠及天下有缘人。

    帐外犹自欢腾不止：

    承风学宫出事时，乘白羽正在外游历。

    阎闻雪声声逼问。

    可是，很多事情，想是没有用的。

    过去一瞬，又或许过去很久，殿中沉寂。

    拂袖而去。

    卷首有标注，他会是他的道侣。

    梦境模糊，可有一点乘白羽记忆犹新。

    “？你！”阎闻雪又惊又怒面露嫌恶。

    贺雪权于某日兴冲冲回来，说寻到旧时好友，他能怎么办呢？

    你想知道么？

    凝目一看，每一笔、每个字都是他熟悉的人和事。

    贺雪权不说，他能强迫贺雪权说么？

    继续眨眼：“此刻也不迟呢。”

    可路是他自己选的，人是他自己求的。

    “别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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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