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爱人之道,呵。

    如今他与贺雪权之间再谈情爱二字,未免奢侈。

    “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很久很久了。”

    太久太久啦。

    久到,快忘了。

    ……

    在东海之滨落地,李师焉又问一个问题:

    “你如此轻易便跟我走?”

    乘白羽眨眼: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阁主大人呐,您和您的清霄丹地可太高了。”

    “也好,他若来寻你,”

    李师焉眼中寒光乍现,“我让他有去无回。”

    “好,预先多谢阁主。”乘白羽笑着应道。

    来找也没事,又进不来。

    贺雪权的底牌便是学宫,最坏便是付之一炬。

    那么在那之前呢。

    只是脱开你的桎梏,没说解契喔,总不能直接掀底牌烧山吧。

    在那之前,贺雪权,你的底线又在哪里呢。

    进披拂阁地界,先远远看一眼阿舟,形貌无恙,李师焉带着乘白羽直奔丹室。

    知道他或许有伤是一回事,真正亲眼看见是另一回事。

    “你这是,”

    李师焉凝定,“凭肉体凡胎想和捆仙索抗衡?”

    乘白羽,不是束手待毙之人,他没有白躺着,而是一直在蓄力试图挣脱。

    他右臂上血淋淋的痕迹一道挨着一道。

    青白脱力的一张面孔,笑得畅快舒展:“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咽不下,”

    李师焉不赞同,“你便去和姓贺的废物计较,伤到他的身上,你伤在自己身上算什么。”

    “哎呀阁主,至理名言,”

    乘白羽笑道,“是我愚钝了。”

    “哼,愚不可及。”

    说着愚不可及,李师焉眼风却错开,并不往那具青红交杂的身体上看。

    斟酌着取出几味药喂乘白羽服下,期间一眼也没有多看。

    没有看,笔直的脖颈和红透的耳垂,没有看,错落玲珑的锁骨,肌理匀停的胸膛和上头的红英,都没看。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李师焉冷硬的嗓音变得柔软:

    “生解捆仙索,你要受大罪,闭眼睡一觉吧,醒来万事大吉。”

    乘白羽乖乖闭上眼,犹自顽笑:“倘若醒不过来呢。”

    “若你不醒,”

    李师焉声量渐悄,“我替你找姓贺的讨命。”

    “在那之前……”

    “嗯?那之前还有什么?”

    “还有,”

    李师焉手掌覆在乘白羽脑后,“你指望我做高个子,我是不是该,收些好处?”

    “唔……”

    乘白羽没答,已沉沉睡去。

    李师焉再不忍耐,俯身含住他的嘴唇。

    不很娴熟,不得门路,李师焉一心修炼,没行过人道,没吃过心上人的嘴。

    话本上有,可是再细腻的笔触,也只画到两唇相接而已。

    如此,怎能足够?

    李阁主无师自通,捏着乘白羽下颌轻而易举撬他的牙齿,如愿品尝到他口中的一切。

    津液,贝齿,小舌,细细扫舐舔弄,一寸不肯放过。

    手一挥,终于下半身碍事的衣物也去掉。

    李师焉细观片刻。

    观摩乘白羽的身体带给他极其类似于悟道的体会。

    那一瞬间千百年的岁月在他脑中奔腾穿梭,一些感悟,关于美丽与恒常,肆意滋生。

    有些美中不足的伤,无碍,他会治好他的。

    绑捆仙索的人,大致还算细心,没有碰到要害,膝盖上的淤青也细致绕开。

    端看良久,李师焉叹口气。

    “你说得对。”

    “他不爱你。”

    “倘若爱你,怎会狠心在你身上留半点伤痕。”

    倘若爱你,李师焉捏一个诀在手中,预备破捆仙索,你身上每一寸皮和肉,都是不舍得伤的。

    万万舍不得。

    过了荀余,乘白羽伤愈。

    清霄丹地,什么都好,就是不太有地方能满足口腹之欲。

    披拂阁弟子都清修,借住在此的人……

    还有妖,还有魔,还有鬼,也没谁在吃食上特别有造诣。

    这日,乘白羽带霜扶杳和阿舟跑出去大吃特吃,且连吃带拿,带回来两笼屉蒸蟹。

    李师焉不明白:“捕捞清理,点水蒸熟,费时费力又难以果腹。”

    阿舟腮帮子还是鼓的,模糊道:

    “这是晴鹭州产的膏蟹,李爹爹尝过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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