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2)

    他相信乘白羽，乘白羽功法深厚心思缜密，不会出岔子。

    他从前几次三番跑来鬼界，往生涧他是来过的。

    乘白羽耳尖一动，捕捉到一缕潺潺之音，循着声音走去，来到一条溪涧边。

    寻常江河，深者自广，浅者自狭，这处却不同，对岸望去不过十步之遥，水流透明，往下看去却一眼望不到底，不知其深几何。

    如何才能赶上前面的人？

    乘白羽忍俊不禁，旋即敛容：“恐怕要个把时辰。”

    此人身着寻常人族妇人服饰，折裥衫裙、对襟衽衣，头上并无钗饰，戴一粗布额帕，衣着朴素干净，眉目慈和，周身隐有酒酿香气环绕。

    “遵命。”

    他徒步狂奔，乘家人自小练就的提纵之术拿在身上，追不上。

    可是，两面飞逝的屋舍巷子，似有摄人心智之效，一时间满心满眼只能容得下一个念头：

    短暂的默然过去，李师焉朝城中并指一点，

    李师焉注目乌黑的天空，

    “依计行事，”

    乘白羽面上平静无波，看见那张嚇人的脸也未失色，

    “是。”

    这里是……

    阎闻雪勾唇：“你消息倒灵通。”

    此时的乘白羽，并不知道自己早已错过约定的时辰。

    “一旦发觉盟主或鬼王踪迹，发号相告。”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早已出幽都，如今身处之地怪石嶙峋，枯木横亘，举目四望，处处生机断绝，唯有……

    “眼下怎么办？”莫将阑问。

    “好，去吧。”

    不同的是，往昔他是自动自发寻来，搜集族人魂魄，而这一次是有人想引他来。

    半晌，目光一扬：

    倘若他知道个把时辰后，乘白羽并未像第一次一样如约前来，不知他还会不会松手。

    “醒了？”

    “……莲姨？”

    “依阁主所言。”

    “阎闻雪，”

    一直到又一轮日升月落，乘白羽也未归来。

    另一边贺吟惜也是焦急：“城南城西也没有。”

    “或者我须称，尸家鬼王。”

    “呵，小小幽都，还能吃人不成？”

    “往生涧。”乘白羽默默念道。

    风解筠道：“幽冥渊到幽都，沿途也没有。”

    “多谢盛情相邀，还不现身么。”

    云端之上，阎闻雪缓步而下，“不错，比我的预想得快。”

    阎闻雪一眨不眨盯着乘白羽的脸，

    “没有，”莫将阑神情肃穆，“城东城北都没有师尊的踪迹。”

    他祭出法器，红翡葫芦肚中焰芯闪亮，飞速直追仍只是追不上。

    “哪里哪里，不如鬼王手段。”

    “城北也没有？”

    “阿羽，你在哪。”

    ……

    乘白羽夷犹，不由自主跟上。

    几人各谋其事分头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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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世，她才多大，算来正值盛年，怎会是如此垂垂老矣之貌？

    这是，不应该的。

    他也真的不是任性乱跑，一切的起因在于，他在城中看见一个人。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李师焉陷入沉默。

    那么，身前三步，且始终不远不近保持三步的这一人，她是谁？

    “倒也简单，”

    李师焉祭出红翡葫芦，在空中打出一枚徽记。

    莲姨沿着一条窄巷蹒跚前行，速度并不很快，可是任乘白羽如何追赶也赶不上。

    -

    莲姨，早已投生转世，不是么？

    “紫流仙君，领人守住城墙城门，贺阁主，烦你收押幽冥渊及城中守军，妖主若得空，幽冥渊也须人坐镇。”

    旁的再无暇他顾。

    “掘地三尺，我也要将你找回来。”

    等到乘白羽终于停下脚步，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这水系极其怪异。

    犹如一捧霜雪点在眉间，乘白羽猛然清醒过来往周遭看去。

    乘白羽不动声色扬声问道。

    炼虚境界的修士，怎会慢于凡间老妪？

    先前看见的“莲姨”，不是任何人，只是一道幻影，曾经莲姨在幽都之中留下的幻影。

    “幽梦提纯精炼成药，本有惑人心智的功效，只须使你稍稍走神将香气吸入，这事便成了。”

    是谁？

    李师焉松开手，脸上没什么挂碍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