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2)

    想法飘忽之间，布衣女子已经把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放在了桌上，道：你的茶。

    萧鸢不愿进花柳之地，几位姑娘也没有什么请她进去的举动，而是结伴走了进去。

    布衣女子突然浅浅的笑了起来，这大概是萧鸢看到的她露出的最为明快的笑意：大约活着罢，不过，我也没什么心思再把他放在心上了。

    布衣女子接着道：我这间茶馆开了整整五年，从来没有人只身一人前来喝茶。

    萧鸢刚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知布衣女子为何这么问，但没有说自己是在等罗姑娘她们，只是客气地掩饰道：不是。我只是来喝茶。

    布衣女子道：出身不同，门第不配。

    萧鸢觉得她的身形似乎有些晶莹，但又不是那种完全透明，按道理来说，这种情况只出现在人间游荡的鬼魂身上。有些鬼魂因为生前的修为了得，鬼体没有消散，又因为某些原因不愿入轮回，所以就在凡间游荡。

    布衣女子摇头道：盼归。也挺有意思的。

    萧鸢不解道：既是两厢情愿，本应幸福美满。又怎会有名无份？

    萧鸢觉得这位女老板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既然有时间，多听一个故事也无妨。

    这个时间，人们应该还在休息，街道上也没什么人。萧鸢不喜阳光，这种刺目的光把她照的连眼睛都睁不开，见一旁有间茶馆，就走了进去。

    萧鸢坐下道：一壶银芽。

    既然你已觉得那人不会再归，那你为何要等？

    布衣女子道：这世上，没有定论的事情，其实早已冥冥之中下过定论了，只是我们在欺骗自己而已。从我再也见不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不归人。别说五年，就是十年百年，也不会回来。

    萧鸢点点头，跟几个姑娘们一同去了月湖楼。

    萧鸢沉默片刻，道：您为何同我说这个？

    萧鸢觉得她的神色似乎是过于悲戚了，道：归与不归，并非定论。

    萧鸢点点头，付了钱，道：多谢。

    布衣女子垂眸道：你等的，可也是一不归人？

    布衣女子点点头，但又立刻摇摇头道：是也不是。有名无份，两厢情愿罢了。

    茶馆无名，连一块牌匾都没有，只是一间古朴的小屋。茶馆里坐着一位女子，穿着打扮甚是普通，只是一件暗灰色的布衣，长发用一根白色的发带束着。眉眼干净，礼貌的神情似乎是原本就雕刻在脸上的，但眼角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又让她无端显露出几分风情。她的面容让萧鸢觉得熟悉又疏离。

    可那布衣女子的身形又不似鬼魅那般飘忽不定，面色也不是那种骇人的苍白，不像鬼。

    每天一睁开眼，就盼着一个人回来，但直到日暮，却还是没等到那个人。但又想，也许明天我就可以见到他了，于是就继续等。

    看到萧鸢，那布衣女子站起身，道：喝些什么？

    天下痴情人不少。萧鸢回想了一下，自己从来没有等过什么人。既然已经不归，还何必要等？

    萧鸢不语。

    风月场所居然有济民这样心怀天下的举动，萧鸢倒是也不免有些好奇。

    萧鸢道：你口中的那位不归人可是你的丈夫？

    布衣女子却道：茶乃待客之道，但你却只身一人，想来并不是来讨闲趣的。那便一定是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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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湖楼位于一条熙攘的街道上，是一栋非常漂亮的小楼，青砖黑瓦，明净自然。若是不做风月之地，萧鸢想，这小楼哪怕不是卖什么贵重的东西，想必也定是门庭若市。

    茶不似酒，没有独酌的乐趣。

    她的声音带着南方的腔调，说话声音不大，听起来很舒服。

    如果不想等到明天了，就想我还会做梦，哪怕在梦里见一面，也好。

    布衣女子收了钱，突然道：你是来等人的么？

    不过，这样也好，人多了，反而显得楼就庸俗了许多。

    萧鸢道：你等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吗？

    布衣女子道了声好，就进了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