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2)

    赵寄风忍不住笑了。

    就像当年，福利院的老院长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一样，他也给了赵屿一个容身之所。

    看着一艘艘离港的船，赵寄风不由得想起赵屿，他就如同这船一样。

    老板走后，赵寄风故作不知地问：“你们刚才是做什么？”

    “还有一件事，一直都没来得及恭喜，听说，阿屿考上港大……”

    赵寄风给他东西吃那日，他被发现，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饭，中途，只能啃生鱼。

    后来一天，赵寄风有个棘手的事情要办，三天没回来，亦无法托人捎个信给赵屿。

    他们是怕他因为赵屿的离开觉得难过，可实际上，他只在刚知道时感到震惊，现在内心似乎并无太多感受。

    一开始，赵屿不肯说话，赵寄风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后来才知，赵屿是在人贩子带客人来挑“货”，挑中了他，途中经过港口，他们下去做事情，趁他们不注意，逃到一艘货船上，躲进装鱼的箱子里，跟着这船来到了这里。

    谁知回来的时候，小孩儿抓着他的裤脚不撒手，赵寄风走不开，把人带了回去。

    赵寄风经过他，低头看了这小孩儿一眼，当时手里正巧拿着吃的，便给他了，他当然是不打算管的，只是出于一时心软，这脏兮兮的小孩儿，让他想起他小时候没被福利院收养的日子。

    想当初，也是在这个港口捡到他，刚开始也没有想要带他回去，只是他紧紧抓着他的裤腿，好像注定的缘分。

    排挡老板话还没说完，家骏同阿广就在那儿一个劲儿地咳嗽，冲着老板挤眉弄眼。

    他同排挡老板说，他送阿屿出国，毕竟，机会多些。

    晚上十点，仍然灯红酒绿。

    很白，很漂亮，身上很多伤。

    那时的赵屿，躲在一个装鱼的箱子里，被人踢倒了才被发现，满身鱼腥味，破破烂烂，又黑又脏的，虽然衣服脏得厉害，但却不难看出原本是很时兴的款式，不知哪家的小少爷，跑到这里来。

    “啊？”家骏拍了拍阿广，“问你呢，刚刚做什么？”

    “你去哪里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以后会很听话，我能干活，不要赶我走。”赵屿稚嫩的声音带着一股哭腔，听着令人心酸。

    赵寄风看不下去，出言制止。

    阿广“我”了一阵子，也没说出什么。

    更多的是平静，是连他自己都不曾想过的平静。

    他打开灯，让赵屿放开他，他蹲下看着赵屿，发现赵屿的眼圈红红的。

    “行了。”

    尽管是深夜，但港口依旧灯火通明。

    赵寄风有点惊讶，说：“你原来不是哑巴？”

    从此以后， 赵寄风给他饭吃，给他衣服穿。

    不知不觉走到港口，坐到一张长椅上，任凭潮湿咸涩的海风吹拂他的脸颊。

    赵寄风把浑身挂着泥浆的赵屿丢到浴缸里，给他洗干净。

    被赵寄风带回来，倒是不咬人，只是不跟其他人说话。

    赵寄风不大想回家，总觉得闷得很。

    赵屿小小一只，他只记得自己五岁，是被人贩子拐来的。他不听话，见人就咬，所以卖不出去，也总挨打。

    家骏和阿广离开。

    难过吗？

    后来，赵寄风给他起名屿，因为他漂洋过海来到这座海岛上，随他的姓，叫赵屿。

    他为保全赵屿的名声。

    赵寄风走在街上，走在人头攒动的夜市里，在人群里穿梭。

    抓来伤了头，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没傻已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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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挡老板送了他们一点酒菜，他听说赵寄风卷入一场麻烦事里，现在能坐在这里吃饭说明没事了，他替赵寄风高兴，他恭喜他。

    是那种成天不见天日的阴森森的白，旧伤布满全身，看程度，应该是逃出来有段时间了。

    “怎么回事？一直会说话？”赵寄风问。

    觉得极可惜，这么好看的小孩儿，竟生有残缺。

    “有什么不好。”

    事情办完，他急匆匆赶回家，黑漆漆的角落里冲过来一个人影，他下意识握紧口袋里的钢刀，对方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看清楚了，松了刀，赵屿紧紧抱住他的腰。

    饭后，林家骏执意要送赵寄风回家，赵寄风不肯，他又不是什么小孩子，难不成还会为了这么点事上吊不成？

    家骏放下心来，问：“风哥，你还好？”

    “没什么不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