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不语 第77(1/2)

    他打劈开的灌木枝干处钻出,欲要卖一场可怜教人心疼时,发觉范景伸过来牵他的左手竟然在发抖。

    康和微怔。

    他可是拿左手端弓最稳不过的。

    一时,康和将嘴里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他放轻了些声音:“我没事。”

    范景没说话,只是一顾的将他从灌木丛里拉出。

    康和见他情绪有些不对,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背。

    可范景的手在他手心里依旧颤得厉害,他许是想克制的,却全然不由自己。

    康和见状,赶忙伸手抱住了人,他安抚的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怕,没事。”

    范景有些恍惚,一双眸子好似是失了神般,胸口起伏的也厉害。

    康和眉头紧锁,他将人抱着好一会儿,范景方才回缓过神来,急忙要带着他回去。

    两人将两头山猪弄回家里时,天已擦黑了。

    冲洗了个温水澡,康和只穿了一条大裤衩子,洗净了身上的脏污血迹,他才见着自个儿确是也吃了不少的伤。

    胳膊和腿上都有或深或浅的擦伤,许是教藤蔓树根挂的,也有教山猪的獠牙给扯的。

    就连左边脸上也挂了小指长的一条伤口。

    好在是木屋里备了药,他正要去提箱子时,发觉自己右手竟然已经使不上什麽力气了。

    范景不教他再动弹,让趴去床上,他给上药。

    自打出了事,范景一下午都没见说过话。

    康和平躺着,范景与他的脸擦膏药时,他看着人的眼睛,道:

    “怎么不说话,是因为我伤着了脸,不似从前英俊了;还是觉着我手脚太笨,没把那山猪给制住,与你添了麻烦?”

    范景眉心动了动,他指腹划过康和身上的伤口,每过一道,心中的自责便加深一分。

    时下听得康和说这样的话,他心中只觉得说不出的滋味。

    “若我出箭准,你不会受伤。

    ……我不应当带你去那片灌木地,也不应当离你那样远,不……”

    康和连忙握住了范景的手:

    “傻子,你能怪我手脚粗苯,能怪我拖着你,也不应当怪自己。即便是我今天死了,也不是你的过错,你知道的,在这山里讨日子,出事是寻常。”

    范景抿着唇,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他摇着头:“不……你不能……”

    康和意识到不当说这些,范景情绪有些难自控,他连忙起身环住人安抚。

    “不会,不会,是我说错话了。

    没事的,都过去了。这不是好好的麽,往后也都会好好的,我会更小心,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

    范景没言,他确实心中压抑的情绪很多。

    夜里,人睡得很不安稳,尽数是梦。

    他梦见四面八方都是壮硕的山猪,红着眼冲来,张着血盆大口要将人撕碎,他慌忙放箭,却发觉箭落在了康和的身上。

    他又梦见康和浑身是血,自己想去将他抱住,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在面前倒下……

    范景从未这般恐惧过,挣脱了梦境,一下子睁开了眼。

    木屋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外头的夜风声,他浑身已教汗给浸湿。

    范景一时还有些无法分辨现实与梦,自己又身处什麽样的环境里。

    直到腰间环着他的胳膊感觉到了他的不安,下意识的收紧了些,他方才回缓过来。

    微弱的火光中,他见着身侧躺着的人安然的睡着,因着右边胳膊痛,动弹不得,却也用左边一只胳膊将他给抱着。

    范景注视了康和良久,他未动声色,轻轻挪了些身子,靠进了他的怀里。

    康和身上有一股艾草和药膏的味道,他闻着觉得舒缓了许多,方才重新睡去。

    翌日,康和醒来时,发觉整个身子几乎不能动弹,右手更是碰都碰不得。

    昨儿个的伤,本还觉得没如何,今儿才尽数发出来痛。

    他倒吸了口凉气,想撑着起来,在床边穿好衣裳的范景把他给按了回去。

    康和躺在床上,望着人道:“不要紧,皮肉伤都是这般,隔日才是最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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