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不语 第164(2/3)

    朱大夫说这番话，是甚么意思一屋子人也都晓得了，兄弟二人不由得红了眼眶子。

    自打先前闹了流寇，范奶受了惊吓晕厥过去，后头醒来身子就大不如前了，时常都有在呓语，梦里也喊着流寇杀进家来了这样的话。

    陈三芳与张金桂心情也不大痛快，都在安慰自个儿丈夫。

    后头这四五年间她这人倒是慈爱了许多，也教俺们的日子好过了，可惜却没得长命。人这一辈子啊，事事说不准。”

    虽是没有像邓大郎那般精神失了常，情况却也并不好。

    康和跟范景站在后头，往病床前看了看，只觉情况不容乐观。

    大伙儿也都默契的跟着出去，朱大夫将范守山跟范守林两兄弟叫到一处，两个媳妇也跟过去听。

    范奶过世，整个年节范家家中都悬着白布，沉浸在一种亲人离世的悲愁中，没一丝过年的喜庆。

    陈三芳揩了揩眼，心头不大是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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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抔抔黄土没过棺材，青山之处，又起了一处小小的土包。

    大伙儿都没去忙活旁的，轮番守着伺候范奶，人是在戌时落的气儿，雪地里头炸了一串鞭炮，屋里头传出了低低的啜泣声。

    当日下午，珍儿跟湘秀得了消息，结伴都家了来看范奶。

    湘秀珍儿巧儿也哭了一场，范奶活着时俩丫头虽没少吃气和委屈，可这厢人去了，尘归尘土归土，是非怨憎也都跟着去了。

    诵经超度的法师终日念着教人听不明晰的经，出殡是在腊月二十七一日上。

    “人老了，总都有那么一朝。先前服侍的药，也都停了罢，若是还说得话，人想吃想要甚么，便都尽量的满足了。”

    过去时，朱大夫也已经赶到了。

    天不见亮，在选定好的时辰里便抬着棺材上了山，一屋子老小都冒着雨雪送老人家最后一程。

    听得这样的事，康和跟范景都没来得及说去看了大夫，同一欢交待了一番，教他先前去开铺子，几人就赶快去了大房那头。

    康和心情也有些凝重：“没在病痛下走，不遭罪也是好事情。”

    范守山抹着眼儿道：“若是先前听话肯上山去避祸，许也不会落下着病根儿来，都是命呐。”

    “说今儿一早就不大对，往日里早该醒了的时辰，今早喊了半晌才将人喊醒来，脸色也灰白一片，进气儿多出气儿少。”

    朱大夫到院门口，喊康和不肖再送，多与家里人待会儿，他也摇头感慨：“当真是一喜一悲，生死都是寻常事。”

    陈三芳道：“这老人家说不好，俺们快都过去。”

    范爷坐在床边儿上，低着个头，已是在抹泪儿了。

    “谁也没料到流寇真上咱们村子上，你不肖自责。”

    康和见几个长辈哭做一团，便前去送朱大夫出门。

    她紧拉着巧儿的手，言：“你奶生前没少挑俺的刺，俺心头怨她恼她，委屈时心中想甚么时候才能熬出头来。

    虽这一屋子的姑娘哥儿，都没得范奶多少关爱，可姑娘哥儿却都孝顺，还肯回来服侍看望一场。

    “是矣，凡是想开些。”

    大的小的，都挤在了一屋子里，守着躺在床上的范奶。

    朱大夫宽慰了几句，这样的场面他见得多：“难为你们都这般孝顺，老人家一辈子也是值当了的。”

    风水大师瞧看的坟地位置离范家算不得远，背靠青山，前眺远路，倒是个好的栖息地。

    朱大夫看罢了脉，没在屋里头说甚，起身去了外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