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不语 第167(2/3)

    且范爹又还是那般孝顺的性子，年前范奶去了，他偷摸儿都哭了好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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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二老闹脾气不肯上山，在家里住着受了流寇惊吓，范爷时不时都还在念叨，倘若先前上山去了，范奶说不得就不会落下心悸病来，还得多活几年。

    虽没明言是康和顺了他俩的意思就在山下不对，可范景听着这般话心里就是不痛快。

    吃了晌午饭，贺小秋还拉了范景去瞧他做的喜服，范景这日里瞧着心情都不差。

    “咱家里屋子多，若要接范爷过来住，倒也不愁住不开。外在又赁的有人手，素日里也用不上咱亲自服侍多少，倒照常还是该如何就如何。”

    “能是甚么意思，他只怕巴不得你爷过来咧，倒好教他们松散了手脚。”

    “家中富裕了，儿子想孝敬老子，也是人之常情。爹那般，倒是比外头那些没有情义不管爹娘的要强许多。”

    康和也不好张口说范爹不是，范爹到底是范爷的亲儿，如何能看着老子爹不痛快的。

    这厢他大伯便要出来说自己的不是，哭说自个儿没有把老娘照看好。

    “快午间昏倒在了地里头，佃农给送家里来的，急匆匆请了朱大夫来瞧，说是多劳多虑，肝气不通郁结成了病。时节变换上，最是容易染病的。”

    至了家，却见巧儿面色不多好，上前来同两人说爹病了。

    本这般僵持着，一日里，他俩打铺子里头回来，原本是欢欢喜喜的，因贺小秋与张石力的好事将近。

    陈三芳气说道：“你爷说在家里住不下去了，大伯默不作声的，装不晓得该咋办，你爹便上赶着说让爷到这头来住。谁知道究竟是你爷想过来，还是教他们给哄着说要来的。”

    说罢，他又看向康和：“再者，家里有现在的日子，也不是爹的功劳。”

    “这事情先好生商量着看罢，说不得过两日爷的身子就好了。老人家就跟小孩儿一般，偶时不欢喜了，就拿些事来闹腾。”

    康和同范景揉着发肿的脚，道：

    范景听了巧儿的话，快步便进了屋子去，康和也后一脚跟着。

    康和跟范景也没掺和，两人就忙着生意。

    范景道：“你且别管，让他们自商量去。家里事难缠，往后要有不好，说不得怪你头上。”

    陈三芳坐在一头绞帕子与范爹擦脸，默着没说话，一双眼却见发红，似是哭过了。

    虽我不在乎爷过不过来住，但倘若是他真来了，好生过日子不闹腾，也都和睦着能过，可若他老寻事来作怪，那也是不成的。”

    两人还在因着范爷的事情心头各不痛快着咧。

    康和也晓得些先前的事，虽没放在心上，但听得范景这样维护自己，心头还是不由得一暖，他道：“好。我都听你的。”

    他要真过了来家里住，也甭想他有一张好脸色。

    这不似装的，是真给病了。

    康和晓得范景想说家里的富裕日子是他盘计才来的，道：“是这个道理，只家里有今朝，也是一家子齐心得来的，谁人都出了许多的力，也与了许多的支持。

    这事情闹了有几天，范爹执拗不过陈三芳，那头也到底也不好径直把范爷就给送过来。

    午间四人在一道上吃饭，说请的办席灶人如何，又说差不多日子可以把鸡鸭送过去了云云。

    不怪亲儿那是要怪谁？

    两人进屋，就见范爹躺在床上，嘴唇发白发干，脸色也黄焦焦的，一双眼没甚么神采。

    范景晓得康和说这些话来是为着宽慰他，他也便愿意同康和多说些：“爹想孝敬爷是常情，亲儿子合该如此；娘不痛快这事情也是常理，当初爷奶瞧不上她，没少与她排头吃，如今又要过来一屋檐下住，她怎么能高兴。”

    范爷拉着儿子的手，慈言不怪他。

    夜里，范爹与陈三芳在屋里头还在为着这事情吵吵，康和同范景在屋中，偶也能听见点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