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巴山猎耕记 第4(3/3)

    陈安一路回去,没遇到什么人,只是远远地看到大路上有十来个人,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从外边回来。

    陈安认出,那是生产队派到外边务工赚钱的副业队,都是有手艺的石匠、木匠,到外面帮人修堤建坝,筑基建房的。

    留在队里从事生产的人,一年到头,见不到什么钱,平日里也就指望着从鸡屁股里边抠出来的鸡蛋换个三分五分,帮补家用,还有就是年底的时候,养着的猪宰杀后上交半数换得三四十块钱,还得交上三块钱的屠宰税,再想见到钱,就得靠副业队了。

    一年下来的工分够不够换到一家子的口粮都不知道,更别提换钱了。

    副业队的人回来了,意味着年底清算工分换粮的时候到了。

    想到这件事,陈安忍不住嘀咕:“应该就是明天的事了。千万不能呆屋头,得找地方耍两天…不然遭不住!”

    喜欢钓鱼的旱鸭子

    陈安想着躲,是有原因的。

    他清楚的记得,就因为这次年底清算工分分粮的事儿,让一向向着他的老汉老妈“醒悟”过来,觉得他实在不像话,数落了好几天。

    整天的唠叨,可实在受不了。

    印象太深了。

    原因无它,陈安的误工,拖了全家的后腿,非但没分到什么钱,反而倒欠生产队一块二毛四,用基本口粮还的这钱。

    一块二毛四…

    陈安上辈子是没见过什么大钱,但也觉得这一块二毛四是个侮辱,哪怕这时候的钱值钱。

    这也让他再次意识到,金钱的味道更香。

    靠工分吃饭的年头,工分那就是一切。

    有一句顺口溜,形象地说明了生产队时期农村吃香的人物:惹着队长干重活,惹着保管抹秤砣,惹着会计用笔戳,惹着书记没法活。

    另外,赤脚医生、民办老师也是人们贼羡慕的职业。

    他们通常来说,吃饱穿暖不是啥问题。

    还有就是领着出去搞副业的,领头的人必须是有能耐揽到活计赚到钱的人。

    说白了就是出去打工的。

    至于小作坊之类的副业,山里边不现实,搞不了。

    石河子村的副业队也是全年满勤,前提是领着出去的人回来的时候,每人得交到队里二百八十元。

    工人都只是二三十块钱一个月工资的年头,想要赚到二百八十元,挺有难度。

    如果赚到多余的,自然是进了他们自己的腰包,辛苦固然辛苦,但其实找到门道,还是能有不少油水。

    当然了,对于他们,村民都没啥怨言。他们有手艺啊。

    而且,正是因为他们挣回来的这些钱,往往让一年到头的工分变得更值钱。

    普通的人家就有些难过了,只能想方设法争取混上每一个能让记分员记上一两个工分的机会。

    农忙时这样的机会还多一些,可到了农闲,想挣工分也没机会啊。

    早些年还好说,有精神信仰,人们有积极性,那真的是拧成一条绳地使劲。

    可到了如今,大伙很多事情都清楚,生产队是集体,一切劳动都是为了集体,劳动者没有主人翁意识,报酬是工分制,干多干少都一样,而且,集体组织,集体决策、集体分配,没啥自主权…积极性就可想而知了。

    一天的活巴不得能分成几天完成,一个字,混就完了。

    石河子村土地贫瘠,主要以包谷、红苕为主,交给国家的,留够集体的,其实已经所剩无几,能分到手的,也就是些红苕和不多的一点包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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