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巴山猎耕记 第32(2/3)

    “锅里还有，要吃饱了！”耿玉莲插嘴说道。

    陈安笑着跟他打招呼。

    宏山是最先赶到的，来的时候，陈安正在土灶前的木柴上坐着，沾着椒盐吃烤洋芋。

    宏山却是二话不说，就将陈安拿着那个已经吃了一半的黑乎乎的洋芋夺了过去，也不嫌弃，沾着椒盐就吃了起来：“能吃肉的事情，当然要早，这种事情不积极，那我不是成了哈儿！”

    家里面煮好面条招呼着宏山一家子吃着的时候，叼着烟袋，提着杀猪刀的林金友才慢悠悠地顺着坡路上来。

    一方面饿着的猪挣扎的力气小一点，二来是为了在宰杀的时候少拉一点屎，肠肚里空了，在翻肠肚的时候也会方便得多。

    杀年猪

    以红苕、洋芋和包谷为主粮的年头，难得吃上一顿面条。

    这是猪小肠和猪大肠连接的一段小肠，里面这些粉，可都是精华。

    锅里的水烧得时间长了，水浅下去了不少，他又往里面添加了些。

    在山村里，只要村子里有年猪的叫声，年的气息立刻就会在整个村子里弥漫开来，在家家户户之间钻来穿去。

    村里人耿直的非常耿直，有啥子想法，那是直来直去，这类人比较好相处，林金友就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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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跟着，一家子都纷纷起床，开始张罗杀猪的事情。

    等到上了餐桌，那是抢着吃的好东西。

    “蛋子哥，来得早哦！”

    云梅和云兰也迫不及待地起床，跑到屋外，姐妹俩唱起了童谣。

    这年头杀猪是件相当严肃的事情，是件喜事，也是件大事，哪怕是杀猪的日子都有讲究。

    “你两个龟儿那嘴皮弄得曲黑，赶紧去洗了！”宏元康催促道。

    陈安从火堆里又扒拉出两个烧得都冒着火星的洋芋出来，一个放到宏山面前，另一个抓在手里，从旁边捡了块木片简单地刮上几下，全然不顾烧黑的一层，吃得嘴皮和一双手都黑乎乎的。

    林金友高兴地点头，也不客气：“是还要再来一碗！”

    趁着他在吃面条，陈安叫上宏山开始将杀猪的案板放好。

    林金友坐下后，将烟袋在火塘石上敲了敲，装自己衣兜里，接过大碗面条，用筷子翻搅了一下，挑起一筷头，张嘴就是吸溜一大口，简单嚼了几下吞下肚，咧嘴笑了起来：“这面条做得好，巴适！”

    在孩子们的眼中，盼过年首先盼的就是杀年猪。

    杀年猪的前一天，就不再给年猪喂食。

    这杀猪的案板像是一条长凳子，又宽又矮又结实，足够几个人按着要宰杀的猪在上面折腾。

    “一年到头难得有那么一次，这是大事，不能马虎撒！”一旁的陈子谦笑着递板凳：“肯定要吃好点，再说了，今天要杀两头猪，得出大力气才行。”

    往年杀过，他们清楚案板该怎么放，放猪头的那头低一些，坐墩（猪屁股）的位置要稍微高些，方便宰杀的时候，猪体内的血容易流出来。

    “孩子孩子你别哭，今天就宰大肥猪，孩子孩子你快睡，妈妈给你盖棉被。”

    人手到齐，只等他吃好面条，就是动手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只有饿了一昼夜的猪才能“吊”出里面有“粉”的粉肠。

    两人相视一眼，忙着去桶里舀了冷水洗手、洗嘴皮。

    林金友晃进屋里，看到瞿冬萍递来的一大碗面，汤水上油珠子裹着辣椒的鲜红，就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耶，吃那么好！”

    不多时，宏山的老汉老妈来了，看到宏山和陈安两人嘴皮吃烧洋芋抹黑的嘴，都笑了起来。

    杀七不杀八，逢亥日、亥时及逢阴历六、八是不能杀猪的，还会避开家里人的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