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2)

    这样的眼神向来都是出现在简宁身上的。

    “有点儿无力？”简宁很清楚这种感觉。

    也如同某种口令。

    徐之敏问出那句“那你呢”的时候，她实实在在愣住了。

    徐之敏：「放学了，我现在过去。」

    杯底触碰桌面，发出细微而清脆的碰撞声。

    已经做了一下午的心理建设，她将情况一五一十告诉徐之敏，连带着卖出画的事情，最后推出一张卡。

    如果、如果那天她没认出我就好了。她想。

    “里面的钱你拿着。”

    桌上，她对徐之敏提起笑，“我不去，他们总不能来绑我。”

    她提起浅浅的笑，“无妄之灾、又是多年不联系的旧友，你不记恨我，我就很感激了。”

    简宁摇摇头，“过段时间就好了吧。”

    徐之敏没经历过只有钱的日子，无法理解这种感受。

    十分钟后，咖啡厅，二人相对而坐。

    她吞咽口水，换了语气，变得更加肯定，“过段时间他们注意力就挪开了，我有画，可以卖很多钱。”

    如果你有这样的心理的话。

    徐之敏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问：“你的画卖了多少钱啊？”

    徐之敏一愣，连忙也去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点儿、有点儿……”

    她形容不出来。

    如果简宁的身份很寻常，她非常、异常乐意伸出援助之手。

    “因为我离开了呀。”

    徐之敏嗯了声，嗓音发闷。

    徐之敏沉默了一会儿，“那我直接不干了都行，还怕啥啊。”

    “你还要养你妈妈。”

    而挡在简宁身前的那个徐之敏，从来都是外向、开朗、恣意的。

    笑容落下，简宁又补充说：“法治社会。”

    她也很讨厌这种感觉，处处都受限、处处要顾及。

    “请慢用。”服务员送完饮品后离开。

    “那你呢？”

    人们无法想象自己从未见过的事物。

    唇角提起的幅度也不大，但确实上扬了。

    半晌，徐之敏松开咬住口腔内壁的牙齿，道：“学校那边没动静。”

    “没关系，也没办法。”简宁语气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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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不要担心、犹豫、自我谴责了。

    简宁捕捉到她的迟疑，解释：“只今晚，之后就不打扰你们。”

    简宁摇头，“那不一样。”

    “？！”徐之敏差点儿一口咖啡喷出来，“这卡里多少钱？”

    简宁不敢看她的眼睛，盯着桌面低声说：“对不起。”

    “而且……”

    徐之敏是单亲家庭。

    徐之敏咬唇，看向简宁的眼神有些闪烁。

    可简宁不是，她们都自身难顾。

    “四百九十万。”

    她以为简宁是害怕。

    简宁轻轻抿了一下唇。

    桌下，她两手交叠放在腿上，缓慢碾磨。

    这样如果对方真的采取极端方式，她也来得及挽救。

    徐之敏看着她的笑容，微微愣神。

    含蓄、内敛，偶尔带着怯懦。

    此话一出，简宁思绪恍惚了一瞬。

    “那你不就剩十万了吗？”

    她答：“一千万。”

    关于这一点，她实在感到愧疚。

    “……”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徐之敏也没想到。

    她的表情实在是少，幅度也小，从小就是。

    笑着翻了个白眼，她摸出手机，笑容也缓缓落下，化作一池复杂心绪。

    徐之敏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简沉舟那些朋友，前一秒还称兄道弟，下一秒就能反目成仇。

    “……可以啊。”

    徐之敏闻声顿时松了口气，“那还好点儿。”

    “这算什么啊……那你之后怎么办啊？他们要一直缠着你吗？”

    “……”

    简宁把卡又往她那边推了推。

    简宁注意到后，蓦然心跳加速，感到了一股压力。

    徐之敏走出去没几步，就听见班里的声音高了不止一个度。

    徐之敏沉默着，没接。

    徐之敏被无辜牵连，却还记着自己。

    “收着吧。”简宁低声道：“我今晚可以跟你们在一起吗？”

    徐之敏听得心里更不好受，她是个洒脱的人，藏不住心事。

    简宁嘴角莫名其妙又抬起了些，清清浅浅，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