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活着的人……是吗？

    干涩的喉咙里传出一声沙哑的自嘲，从昨晚到现在，你几乎一天没怎么喝过水。

    人类还有未来吗？

    所以……还要继续活着吗？

    “叫你来是为了让你帮忙，这点程度就吓成这样，不如趁早滚回去。”

    利威尔没有揭开披风，或是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或是出于对你们的体谅。他小心翼翼地整理好那堆遗骨，用披风包裹严实，放进你们带来的杉木箱子，又将剩余的衣物叠好、摆齐，淡然地像在做日常扫除。

    14岁成为训练兵，17岁加入调查兵团，从838年至今，你已经以士兵的身份活了12年。曾有支持你的亲人、曾有无话不谈的挚友、曾有并肩作战的同伴、也曾有憧憬钦慕的对象……而如今，除了落魄潦倒的家族和一次次生离死别的记忆外，你一无所有。

    “啧……别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傻站着。”他拿着箱子与你擦肩而过，“还有198个人要带回去。”

    “……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活着。”

    空荡荡的房间显得格外宽广，异常的空间感受突然让你想起一件事——你曾经不是一个人。

    告别二人后，你独自回到寝室。

    死了就可以解脱……

    “……没有了……”

    它，曾经是——他。

    还要继续这样……活着……吗？

    然后，就能好好休息了。

    你一路魂不守舍，似乎灵魂早已挣脱尘世的束缚，只剩下一具无意识的□□，依照指令勉强维持生理机能。

    这次行动的任务是带回牺牲者的遗物，你们小心地避开了休眠的巨人，向托洛斯特区驶去。

    继续活下去还有意义吗？

    抱歉……再忍一忍吧，你在心里对他们说。

    还要继续活着吗？

    回程中，依旧没有人说话。板车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不时传来“哐哐”的硬物碰撞声，仿佛那是来自死者的埋怨，想知道是谁打搅了他们的清梦。

    你现在这幅样子……还算活着吗？

    韩吉见状张了张口，利威尔对她摇摇头。她仅剩的褐色眼睛流露出一丝不忍，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如同一只破旧的木偶，你模仿着其他人的动作，机械地回收着战友的遗体。整个工作持续了一整天，待到太阳西沉，阴云再次掩盖清冷的月光，你们的车马终于返程。

    已经解脱了，这是最后一程，再过不久，你们就能回归故乡的怀抱。

    那疑问又在脑中回响。

    你还有未来吗？

    你们还有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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