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1/2)

    刚才的哭泣不假,她是被吓哭的。

    从小到大,贺宝嘉都无人看管,最怵的就是这位表亲的大哥。

    她已经做足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的准备,但直至眼前被遮去灯光,双腿也仍然止不住地发颤。

    贺徵朝按着她的头,又沉沉叹气:“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贺宝嘉。”

    “孩子生下来就不能塞回去,你确定做好自己余生一人要抚养一个孩子的准备?”

    在极度恐慌之下,稍微说些软话,贺宝嘉就哭得不行,遑论他挑起戳心窝子的话。

    她抬眼,近距离下,能看见墨镜里那清明滢然的双眼,贺宝嘉的唇不断哆嗦,摇头反驳:“不是的,他肯定不会留下我一个人。”

    贺徵朝轻哂,不留情面:“孕检都没陪你,生下来之后,你指望他负责任。”

    贺宝嘉脸更白,依旧摇头:“他工作忙啊,没时间陪我,而且万一拍到了怎么办?我还……”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贺徵朝冷声打断,“我既然能站在这儿,他为什么不可以。”

    直视他挺括眉眼下的深邃,贺宝嘉确实无话可说。

    她深知血缘是斩不断的联系,即便自小生活在二伯家,她也常被视为己出;即便眼前的大哥常常唾弃她榆木脑袋,只是个花瓶,他也确实从未放弃过她。

    所以她擅自以为,她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生下来那个男人的孩子,会被紧密地联系到一起。

    这是个无脑的等号公式。她刻意地删去不该存在的人,抹除冗杂的干扰项,一意孤行地编排成自认为的幸福公式,但大哥却把这公式划掉,告诉她并不是这样。

    “我不知道啊……”

    贺宝嘉咬唇不认,哭起来没完没了,说辞也逻辑不通:“你也知道我很缺爱啊,你不明白吗?我没有爸爸妈妈的,我就想要一个家!这很难理解吗?”

    自小到大她做错些什么事,就会以此借口哭诉,贺徵朝并非无法感同身受,所以经常格外照拂她、溺爱她。

    但他不由想起温知禾,一个同样爹不疼娘不爱的女孩。她有些小骄纵、小叛逆,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虚张声势,越是装腔作势,越是让人觉得内里底气不足,虚有其表。

    面对贺宝嘉,贺徵朝除怒其不争,心底只剩荒凉的疲倦,但对于温知禾,他心底最深的某处在塌陷,这种感觉难以言喻,只觉最后离开的那一面过于匆忙。

    贺宝嘉怵他,贺徵朝一直清楚,但贺宝嘉也倔,性子向东绝不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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