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2)

    话没说完，便已沉沉睡去，打着甜鼾。

    他走向室内的矮榻——四四方方的一小张，简陋粗糙，是专给主家小厮睡得地方。

    屋内只剩沐九如深深浅浅的呼吸，和猫呼噜一般的可爱鼾声。

    蔺南星放下床帘，温情脉脉：“少爷，安歇。”

    蔺南星如临大敌：“少爷，这使不得。”

    “……阿祜。”

    蔺南星目光温柔，轻手轻脚地检查了一下沐九如的口腔，见蜜饯已经被主子吃完咽下，便不用担心半夜会被呛到窒息。

    沐九如也不强迫，只是冶冶笑道：“曾经让你唤声祜之听听，也没能成功……”

    他薄唇微张，紧紧合上，脸色慢慢地红成了胭脂色，才声如蚊讷地唧咕。

    他这才放下了心，轻手轻脚地将烛火全都吹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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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刻意长长地叹了一声，目露忧伤，哀哀切切地道：“这声我家南星唤的阿祜，许是黄泉碧落之间也听不到了吧？”

    蔺南星在屋外随意地抹了伤药，又回到里间，合起门扉。

    “就单一个阿祜。”沐九如抿了抿唇，笑容浅淡，眼睫低垂，轻轻抖动着：“如今孑然一身，天地为父，便只叫阿祜吧。”

    沐九如迷迷糊糊地闭着眼，闻言掀开一线眼帘：“南星，你也早些歇了。”他含糊地道，“还有伤口要……”

    沐九如听得心满意足，笑颜如花：“嗯，确实好听。”

    沐九如喝完了药，瞌睡就来了。

    他这才收了逗弄的心思，结结实实呵欠一声，猫儿似得把四肢舒展开来，叹道：“我有些困倦，想要睡了，你替我拉上纱幔，把灯熄了吧。”

    蔺南星的心头像是被揪了一把，他应声道：“都听少爷的，便叫阿祜，那么姓氏呢？化作哪家姓？”

    蔺南星头顶热得已是快要冒烟。

    蔺南星轻柔地替沐九如擦了嘴，应道：“是，少爷。”

    蔺南星明知他家少爷是故意使坏，耳朵尖还是红了一圈，心头酸涩与紧张搅成了一团。

    他闻言如蒙大赦，尽心尽力地伺候了起来；勤劳地将沐九如的被炉、汤婆子换新，又给主子掖好被角，盖上毯子，收拾了床榻。

    人高马大的蔺公将自己挤上小榻，长手长脚蜷缩起来，侧躺在上面，专注地盯着主床的位置看。

    他嘴边冒出一个小小的呵欠，又缓缓地眨了眨眼睛，驱散一些困意，笑道：“那……南星，你先叫声阿祜让我听听。”

    月色透亮，夜幕低垂。

    他的少爷就睡在那里。

    再好的寓意，也只成了个空空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