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2)

    沐夫人因为久婚不孕，沐老爷才请求了妻子和岳家的首肯，让小妾生了一子。

    他连忙回神，伸出双手用力推着轮椅，在贵人的指引下，一路将贵人推向沐宅。

    等他们回到宅邸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天地黄昏。

    牙行之外，烈日炎炎，街上良民往来，在阳光下熙攘欢笑。

    他看着这一切，像是在回忆深处还有一些痕迹，又好像对此全然无知。

    歇在路边上时，有不少小姐少爷向主子掷果投花。

    果子贵人没收，鲜花却来者不拒，一片片地堆在膝头，如此一路走，一路便是怀抱芳菲，鲜花着锦。

    陌生得仿佛梦境一般，又恍若人们所说的前世。

    只是沐九如出生之后不过两年，沐夫人便有了亲子。

    沐九如让新来的小厮替他扫去身上芳菲。

    他力气算是同龄人里比大的，可要推上一个青年郎君却也十分吃力，难免要走走停停，过一两条街就休息上一会。

    廊下有一个仆役在洒扫清洁，见了来人唤了声“大少爷”又去别处干活了，看来也不是这院里专属的仆役。

    想来贵人身上好闻的香味便是这么来的。

    如此便有了沐九如这个庶出的长子。

    刚结对的主仆两人，便慢吞吞地说着家长里短，沐宅的人口和规矩。

    幸而他的主子是个宽和的人，如同还在牙行里时一般温柔，不会催促打骂他，还同他闲话家常。

    沐九如引着小厮往里推去——直到沐宅最里头的角落。

    贵人名为沐九如，今年刚满十六，是户部侍郎的庶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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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门世家向来嫡庶有别，长幼有序，出了庶长子算是丑闻，但沐九如家却是事出有因。

    不过恰好因为沐九如体弱多病，又不至于显得他在家中的存在太过尴尬；沐夫人沐老爷只消把他扔在小院里头，不死不活地养着，也算是粉饰太平。

    嫡子出生，体弱多病的庶长子便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对家里的任何人来说，都如芒在背。

    他瞪大了眼睛，急急扒了两口饭，应道：“我推你回去！”

    他便温驯地伸出短手，轻拂向贵人的膝头，花落满地，绕着轮椅围了一圈；竹椅前行，花圈中徒留一片空空荡荡。

    还有他的主子，身上的清雅淡香。

    －

    沐少爷居住的小院杳无人烟，凄清冷寂。

    他身边满是各种各样的味道，包子的香气，饮子的香气，糖葫芦的香气，往来贵人们身上的香囊……

    他推了主子将近一个时辰，路上主仆两人闲聊来去，他便知晓了贵人的名讳和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