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2)

    看着像是又要哭了。

    ——是蔺广口供的节选。

    沐九如连忙逗弄回去，学着蔺小郎君的语调，说道：“老爷……”

    景裕甩下一份文书，“啪”得一声，直直砸到阶下之人面前。

    蔺南星看向眼底的信笺。

    蔺小厮一声少爷愁肠百转，沐侍君的一声老爷却是柔肠百转，余音绕梁。

    宫灯垂悬，静默正中，三十六窗户紧紧关闭，屏退旁人的屋内针落可闻。

    塞进信封里，已是景裕给足了蔺南星，他们主仆一场最后的情面。

    这两页纸，写的就是蔺南星与沐凤止的前程往事：蔺南星曾为沐凤止的小厮，入宫前侍奉了凤止六年，之后便自宫追随凤止，却因凤止被禁冷宫而不得见……

    权倾天下的老宦官一招落马，便是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各部各监都牟足了全力，要借此捞出什么，钱势双收。

    他将文书双手推出，继续五体投地，趴伏不动，也不言不语。

    沐九如可不想今日再得到个抱着他，埋头痛哭的小南星。

    包括蔺南星去监军前，把所有身家都给了蔺广，让蔺广照顾凤止，而一分一毫不曾留给景裕。

    蔺南星瞬间红透了脸，手上慌乱地抓了抓，正扯到了床头挂着的牡丹花干。

    蔺南星背主的铁证。

    -

    蔺南星趴伏着，腰背弯曲，大红官袍整洁鲜艳，黑色纱帽将鬓发收得一丝不苟。

    他眼里映着蔺南星，认认真真地道：“我是不会独活的。”

    御书房庄严恢宏，高耸的书架顶天立地，格子内堆满奏折文书。

    十日前的大朝会上，蔺广被群臣弹劾，天子震怒，将蔺广压入刑部大牢，下令彻查此事。

    封皮无字，封口也无火漆拆后的痕迹，应当是景裕刚刚装好的。

    殿内并无其他宫人，只有怒发冲冠的少年天子与恭谨趴伏的御前中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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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南星一愣，眨了眨眼，眸子微红，泛起了水光：“少爷……”

    他伸手一探便能抽出其中文书，仅是薄薄的两页纸，开头便是：“太平八年九月，蔺广收品外內侍南星为螟子，知蔺南星原为沐凤止奴，入宫为追随旧主……”

    于是不过十日，相关诸事已将要落定，雪花般的口供呈到了景裕的案前。

    “蔺南星！看看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其间种种，蔺广所知道的全部，都清清楚楚地昭然纸上。

    “刷拉”一声，红艳艳的春情砸到了他的头上。

    这份口供的摘选，是景裕从厚厚的口供里挑出来的……

    蔺南星阅览完毕，默默将信件叠好，塞回信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