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2)

    温言都来了，又要走，走去哪里，她都不安心。

    “我们去医院。”

    同居本就是一件很暧昧的事，更何况原本是独居，就算有房间空置，也多少会带着原主人的风格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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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言把叶歆竹送到一家私人医院。

    诊断结果是肺炎加低血糖，简单输液过后，医生让温言无论如何都要喂点东西下去，要不然叶歆竹可能昏睡着就晕过去了。

    她这种人死了，会有几个人会诚心实意地为她掉眼泪呢？

    温言转身去取温度计，被叶歆竹扯住衣角。她浑身疲软，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死也不肯松手。

    死了是不是就能解脱，无需为那虚无缥缈的，受人控制的未来殚精竭虑。

    叶歆竹被暂时放在了沙发上，背部碰触到的柔软在意识中化作一摊半固态的粘稠物，脑中自动构想出物体的状态，呕吐感一阵阵涌上来。

    怎么想也不是什么大病，但她却在迷迷糊糊中想到了自己的死亡。

    她撑开眼，迎着光，看到了那个前来解救她的人。失去了意识。

    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很久，久到一晃神才发现墙上挂钟已经快要指向十一点。她麻木的聚焦视线，伸手打开厅里的小台灯。

    她却丝毫未觉。

    所以她并没有从门禁那边进去，反而下了地下车库，温言的车不在……

    她用清水过了好几次，才把衣服放进洗衣机，洗好了拿出来，晾在阳台上。

    叶歆竹出门的时候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薄外套，现在已经辨不清原本的颜色了。她冲进自己房间的浴室里，开了最大的水压冲洗自己身上的污垢，粘滑的蛋液在贴身衣物里面晕开，腥臭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一个人影带着风，向她奔赴而来，携着一股在暑热中能够救人于水火的清凉。

    这一天，她彻夜未眠。怕温言担心，还特意对饭菜做了点手脚。那碗海鲜粥看起来废了不少心思，叶歆竹没舍得。

    她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忽然觉得这是对方发出的一个隐晦的邀请。

    没有任何能量摄入，她的低血糖也跟着犯了，根本没有任何挪动身体的力气，甚至连睁开眼睛都困难，眼帘如千斤重，压根不受躯体掌控。

    她从负层搭乘电梯，一路往上，回到了那扇熟悉的门前。门上有密码，也有指纹锁，温言在她住进来的第一天就给她录了指纹。

    温言的手温热温热的，不像她在空调房里坐久了会浑身冰凉。她昨晚耐不住冷气，便关了空调，这时房间里的热气像要将这个地方的水分都要蒸干一般。

    她头晕脑胀，浑身忽而溢出冷意，没一会之后，又被热潮替代。似在万丈寒渊和滚烫熔岩中反复，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

    温言确实在一点一点的感化她。以自己的隐私做置换。

    “我帮你量个体温。”

    清醒的永远是少部分人，而那部分人偏偏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独善其身，以免惹火上身。

    “温言……”

    他们立身于光亮处，毫不吝啬地倾吐自己的恶意，不论是非，不论真伪。

    当晨曦透过厚重的窗帘透光，穿过缝隙落在床头柜上，刚好照在温言送她的那只小猫挂件上。

    温言应该明白了此时的叶歆竹听不进什么话，动作匆忙，但不至于失去分寸和条理。她打开叶歆竹的衣柜，胡乱的替人拿了一件外套。

    她感觉到对方在自己床边。极其艰难地动了动喉咙。

    叶歆竹觉得自己的心口被钻了一个大口子，挖开来，一层层剖开，才发现里面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只是早已破碎得不成样子。

    本想背她出门，但背着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舒服的姿势。于是伸手勾住她的腿弯，打横抱起。

    意识混沌之时，她好像隐约听到房门被人敲响。时间的刻度在思绪中并不清晰，她也无力思考，不知过了多久，门从外面被打开。

    叶歆竹罕见地抗拒，在温言克制着的，小心翼翼的动作下，还是止不住地呻吟。

    锅碗瓢盆撞击，发出与周围环境相比更为尖锐的噪音。

    耳中隔着一道墙似的，外界的一切声音传进来都断续，稍大些的声响撞击进来，令人心烦意乱，快要疯魔。

    黑暗有时能带给人安全感，昏暗中一切都不明晰，所有人都困于混浊里，妖魔鬼怪通通现形，都比不得人心可怕。